第404章 那又怎么样

基地的研究所不会轻易放过一个拥有丧尸化异能的人，尤其是她……还是沈启带回来的“异类”。

他的胸口压着一股沉重的窒息感，骨骼隐隐作响，掌心的寒意不断渗透进皮肤。

“沈启。”杨玲盯着他，声音微沉，“冷静点。”

“我很冷静。”沈启抬眼，嗓音平静得可怕，“她在哪？”

杨玲沉默了几秒，低声道：“应该被关进实验区。”

沈启的指尖收紧，基地的实验区。

如果林若若被带去那里，意味着她不仅仅是被囚禁，而是——被作为实验体。

想到这点，他的心跳陡然加快，黑色的能量在指尖翻涌了一瞬，像是随时都会暴走。

杨玲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想做什么？”

“回去。”

“你疯了？”晨安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他靠在墙边，目光微眯，“你刚从那里杀出来，现在又要送回去？”

沈启的眼神沉了下来，没回答。

尼浅的火光在掌心浮现，她咬着下唇，小声道：“可是……基地现在的戒备肯定比之前更强，我们已经没有优势了。”

沈启垂眸，目光落在自己左手的黑色血管上。

他们没有优势？

——不。他有。

他的异能已经开始异变，他的血液不再完全是人类的血液，他的能力不仅仅是净化，也可以是——侵蚀。

如果基地想用林若若做实验……他就让他们，尝尝实验失控的滋味。

他缓缓抬眼，目光冷静地扫过众人：“你们可以不去。”

晨安的笑意消失了一瞬，他挑眉，啧了一声：“这话听着不太舒服啊。”

随然站在阴影处，沉默了几秒，缓缓道：“怎么做？”

沈启抬起手，水流沿着指尖凝结成一片薄冰，笼罩着手背，寒气透着一丝压抑的暴戾感。

“进去，带人出来。”他的声音平缓，“杀掉挡路的。”

杨玲看着他，沉默了片刻，轻声道：“……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

“那又怎么样？”人是他带回来的，他必须保证她的安全。

夜色沉沉，风穿过废弃的工厂，带起地上的灰尘，像无声的警告，在空气中盘旋。

沈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右手的水流依旧清澈，蓝色的能量在皮肤表层流动，带着熟悉的净化气息。

左手的血管却依然隐隐泛黑，细小的裂痕蔓延到手背，指尖残留着未散去的异化纹路。

他缓缓收紧手指，感受着体内能量的流动。

——不对劲。

水流的律动有些滞涩，失去了以往的顺畅，而黑色的能量却像是活物一般，死死缠绕着血管，不断侵蚀着净化之力。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体内碰撞、撕裂，像是彼此憎恨着对方，试图将对方吞噬殆尽。

他眉头微皱，喉咙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腥甜，指尖的寒意一寸寸渗透到骨骼深处，带来极其不稳定的刺痛感。

“沈启。”杨玲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他抬眼，看见众人已经做好准备，站在工厂外的阴影里，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

晨安抱着手臂，目光扫了一眼他的脸色，嘴角微微一扬：“看起来，某人状态不太好？”

沈启没有说话，淡淡看了他一眼，迈步走出废墟。

晨安耸耸肩，没再继续揶揄，只是随手擦了擦掌心跃动的雷弧，跟上了队伍。

夜幕之下，西城区的废墟寂静无声，基地的光束在远处缓缓扫过，警戒塔上的探照灯闪烁着幽冷的光，巡逻队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他们必须绕过城区，潜入基地东侧的废弃管道，才能避开正面的封锁线。

沈启努力压下体内的紊乱感，脚步平稳地走在队伍前方。

可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情况……比想象中更糟。

——砰！

身体里的能量突然一阵剧烈的冲突，他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下，胸口猛地一紧，呼吸瞬间紊乱。

下一秒，一股剧烈的灼痛从左肩蔓延至全身！

沈启的脚步一顿，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一下，后背猛地撞上了一旁的生锈铁架，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杨玲第一时间停下，目光陡然一沉：“沈启？”

他没回答，指尖死死攥住衣角，牙关咬紧，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体内的力量像是突然暴动了！

净化之力试图压制丧尸化的侵蚀，可它根本不是完整的能量——

丧尸病毒仍旧存在于他的血液中，被林放注入的异变因子早已深深扎根，而现在，它正在疯狂地反噬。

净化的力量就像是一道防御的屏障，可这道屏障正在裂开，裂缝之下，是滔天的黑暗。

“哈……”沈启低低地喘息了一下，掌心死死按住额角，整个人像是要被生生撕裂开。

水流在右臂翻涌，冰冷的气息试图平复混乱，可左手的黑色裂痕却越发深邃。

血管中翻滚着异样的热度，像是有某种未知的东西，正试图突破束缚。

“沈启！”

尼浅蹲下身，火光跃动在指尖，试图靠近查看，可她刚碰到沈启的手腕，指尖的火焰猛地熄灭了！

尼浅的脸色微变，猛地收回手：“……什么东西？！”

她的异能，竟然被沈启的能量吞噬了？

晨安皱起眉，雷光在手臂间跳跃了一下，刚想开口，却被杨玲拦住了。

杨玲盯着沈启，目光沉沉：“你的异能不稳定了。”

沈启低头，指尖隐约发颤。

当然不稳定。

他的异能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水流，不再是纯粹的净化，它正在变异，正在被更强的力量拉扯着，甚至……试图吞噬一切。

如果再这么下去——

沈启的眼底掠过一丝危险的寒意，他猛地伸出右手，水流裹挟着极寒的气息，瞬间冻结了左手的血管！

——咔嚓！

血液被冻结，黑色的纹路瞬间停滞，像是被硬生生封锁在皮肤之下！

沈启的喘息逐渐平稳，胸口的灼痛感缓缓退去，可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

“……没事。”他的嗓音低哑，缓缓直起身。

杨玲盯着他，眸色冰冷：“你还能撑多久？”

沈启抬起手，看着自己仍旧一蓝一黑的掌心，指尖微微收紧，目光冷静而坚定：“足够杀出去。”

他知道自己在赌。

赌自己不会彻底丧尸化，赌自己能撑到救出林若若之前，赌……他仍然能控制自己。

“别勉强。”杨玲的语气透着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