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因为他信你

他盯着沈启，语气里带着点怒意：“沈启，你是不是彻底疯了？”

沈启没有躲避他的目光，声音低沉：“我清醒得很。”

陈胜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压抑某种情绪，他的指节微微泛白，像是随时要爆发，可最终，他还是咬着后槽牙，把那口气咽了下去。

“……她在哪？”

沈启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情绪变化。

——陈胜，居然没有直接拒绝。

他垂下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像是终于放下了一点紧绷的情绪：“东部废墟。”

“她还在那里等我。”

陈胜揉了揉眉心，冷笑了一声：“真是疯了。”

他说完这句话，停了一瞬，又抬头盯着沈启，语气低哑：“我可以去。”

“但如果她真的成了彻底的丧尸……”

沈启抬起眼，语气平静：“她不是。”

陈胜看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点犹豫的迹象，可最终，他什么都没看到。

他按了按太阳穴，咬牙低声骂了一句，然后转身往门口走去。

走到一半，他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你最好祈祷，她真的值得带回来。”

沈启盯着他的背影，低声道：“谢谢。”

陈胜没有回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房间恢复了沉默，可沈启的眼神比刚才清明了许多。

基地不会放他出去，可陈胜可以。

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夜晚的风吹过废墟，带着腐朽和灰尘的味道，整片世界似乎都已经死去，只剩下一具具沉默的骸骨，等待彻底被时间吞噬。

陈胜站在一栋倒塌的建筑边缘，夜色沉沉，他的目光扫过破败的街道，指尖轻按在腰侧，掌心里微微聚起一丝能量。

这里是东部废墟。

沈启说，林若若在这里。

可放眼望去，只有被毁坏的高楼、断裂的街道，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的腐臭气息，半点活人的影子都看不见。

风吹过残破的铁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黑暗的角落里似乎潜伏着什么，像是在窥探入侵者的动向。

陈胜没有急着行动，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沈启不会骗他。

如果林若若真的在这里，她应该也发现了他。

但现在，她没有出现。

他目光一沉，朝着一条废弃的巷道走去。

地上的碎石被他踩碎，声音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的脚步沉稳，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根本不害怕任何埋伏。

巷道尽头是一片塌陷的建筑，墙体倒塌，将原本狭窄的空间挤压得更加逼仄。

隐约能看见一张破旧的沙发横在角落，旁边散落着一些被风吹乱的纸张。

陈胜停下脚步，嗓音低哑：“林若若。”

没有回应。

他皱眉，看了一眼四周，缓步走向那片倒塌的废墟。

刚靠近几步，一道残影猛地从角落冲出！

陈胜的身体瞬间绷紧，侧身避开，一道黑影擦着他的肩膀掠过，带起一阵腐臭的风。

他回头，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那个突然袭击他的人。

——是一个丧尸化的女人。

她的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指甲泛着锋利的冷光，眼睛里透着嗜血的光泽，嘴唇干裂，呼吸间带着腐败的味道，像是已经彻底丧失了人类的特征。

可陈胜没有出手。

他盯着眼前的女人，缓缓松开了攥紧的拳头。

“你是林若若。”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女人猛地顿住，死死地盯着他，身体紧绷，像是随时都会再次攻击，可眼神深处，闪过一丝细微的波动。

她没有否认。

陈胜看着她，语气冷静：“沈启让我来找你。”

林若若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嘴角轻微颤动，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后退了一步，像是要再次隐入黑暗之中。

陈胜没有让她离开，他站在原地，语气平稳：“你藏在这里，就是怕有人来找你？”

林若若停下动作，沉默了几秒，低声道：“不只是怕。”

她的嗓音嘶哑，带着沙砾一样的质感，像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话。

“我是丧尸。”她盯着陈胜，眼神阴沉，“如果有人找到我，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陈胜没有回答。

他当然知道答案。

杀掉她。

在这个世界里，低阶丧尸和高阶丧尸的区别从来不在于是否还有理智，而在于他们能不能被控制。

理智对人类来说，根本不重要。

林若若眼底的情绪晦暗，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她冷笑了一声：“你们基地的人不是一直在清理像我这样的人吗？”

“为什么沈启觉得，你会带我回去？”

陈胜盯着她，目光沉静：“因为他信你。”

林若若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信？

她忍不住笑了一声，眼底透出一丝疲惫：“你们的信任，从来都没有用。”

“只要知道我是丧尸，随时都能翻脸杀了我。”

陈胜抬手，拂开肩膀上的灰尘，语气不疾不徐：“如果你想活下去，变成这丧尸的模样是最愚蠢的做法。”

林若若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皱眉，盯着陈胜。

“丧尸更容易被杀。”陈胜看着她，语气平静，“如果你想活着，就应该想办法融入人群，而不是把自己暴露在外。”

“你以为这样就能避免被发现？”

“别天真了。”

林若若的手指缓缓收紧，指甲嵌入掌心，眼神渐渐变得冷硬。

她盯着陈胜，半晌，低声道：“你能保证，基地不会杀我？”

“不能。”陈胜毫不犹豫地回答。

林若若一愣，眉头皱了起来：“那你——”

“但沈启能。”

陈胜看着她，语气笃定：“只要他还活着，基地就不会对你动手。”

林若若的呼吸一滞，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的情绪。

陈胜见她没有再攻击，也没有再逃，知道她已经开始犹豫，于是朝后退了一步，给了她一点空间。

“跟我走。”他说，“基地不是安全的地方，但比这里更适合你。”

林若若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低声道：“……好。”

她跟上了陈胜的步伐，踏出废墟，在夜色的掩护下，朝着基地的方向离去。

平民区的灯光昏黄，街道上零零散散站着一些幸存者，基地的外围依旧戒备森严，巡逻队每隔五分钟便会经过一次，所有人进出都要经过严格检查。

陈胜站在平民区一处偏僻的住所前，目光扫过周围，确认没有异常后，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