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真不把人命当回事

但首领并没有太多动作，似乎对沈启的提议产生了一点兴趣。

“怎么，这些人救过你的命？”首领语气中带着讥讽和意味不明的试探。

他没有表示同意，但语气里的杀意却消退了些许。

“是。”沈启一字一句地回答。

他的水流渐渐归于平稳，就像他的表情一样，毫无波澜。

风流开始减缓，首领示意了一下手下，那些赤牙团的守卫纷纷停下攻势，将目光集中在他们首领身上，等待接下来的指示。

“有趣。”首领露出一个玩味而阴森的笑容，语气意味难明，“既然你愿意，那也不是不能留他们性命，只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冷硬：“他们想怎么活，就看他们自己了。如果愿意，他们也可以成为赤牙团的一员。”

沈启的目光没有任何变化，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而水流则逐渐退回到了他的脚边，隐去所有的张扬，却未曾完全消失。

他抬起头，目光深深看了一眼首领，语气冷然：“我明白了。”

赤牙团首领只是看了他一眼，戏谑中又带着一丝深意，旋即便挥了挥手，几名赤牙团守卫立刻上前，带着沈启的队友押向地下走廊。

“你随我去参观我们的实力，”首领脚下的气流微微一荡，笑声自得，“至于那些人，我给他们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一阵刺耳的铁门转动声响起，那些赤牙团成员步伐精准得如同机器，每一个人的动作里都透着冷血。

他们没有伤人，可浑身的危险气息却像掀开的刀刃，随时会将俘虏剁得粉碎。

随然的藤蔓盘布在地，一根根尖锐的刺意图缓缓升起，还未动作便被沈启抬手制止了。

他低头，没有多看一眼，神色平静得犹如冰面，再一次冻结了晨安几乎要暴走的怒意。

“先别乱动。”沈启的声音低低传来。

晨安的拳头上雷光炸出最后一次锋芒，终是强行按捺着没有继续爆发。

“沈启，你最好给我们一个交代。”杨玲站在一边，风流萦绕在她的手臂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透着无数复杂的情绪。

沈启没有回应，唯一留下的，是伴随他脚步翻涌着的水纹。

片刻后，沈启被带入了一处完全不同的空间。

这里的景象与之前荒凉破败的大厅截然相反。

明亮的灯光从顶部延伸而下，贯穿一片金属砌成的巨大场地。

这儿的墙壁整齐而厚重，光滑的表面反射着微弱的光芒，宛如一个牢固的铁盒。

场地四周环绕着几排透明的观察室，里面挤满了赤牙团的成员。

他们远远地看向场地中央，目光中既有热切，又充斥着几分冷酷。

突然，一声枪响刺破了空气的沉寂。

沈启的目光立刻凝住。

场地中央，两名身强力壮的赤牙团成员正处在激烈对战状态。

一个人手持一柄短枪，动作灵活得如同猎豹，每一次扣动扳机，子弹便像尖啸的猛禽，从对方的肩膀或腿部擦过，激荡出血花。

沈启眉头轻皱，但很快便意识到这里并非普通射击训练。

另一名赤牙团成员身上散发着赤红的高温，他的火系异能如液状火焰附着在皮肤表面，宛如一种流动的熔岩。

但即便如此，他并没有躲避子弹的意思，反而一次次主动冲锋。

火焰在他的脚下生成了高温的焦灼痕迹，甚至让金属地板都泛起了扭曲的气浪。

他无视了几道子弹擦过他的腿，只是将火焰凝成一枚枚球形的投掷物，朝着对方咆哮般地扔了过去。

那是实弹对实能的对抗。

这种训练达到了某种令人发指的真实程度，甚至有点像一场你死我活的杀戮，而非单纯的磨练。

沈启的目光扫过那些观看者的神情。

他没有看到一丝惊诧，也没有半点担忧。

每个人都在观察，却始终淡漠，他们显然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

又是一声清脆的枪响。

那名火系异能者中枪了。

子弹精准地嵌入他的肩膀，火焰随之涣散，他身体一晃，向后跌了一步。

在他倒下之前，他狂吼一声，火焰团顷刻间将整个场地再一次染成橙红色。

对方闪身躲开，起身，开枪。

每一个动作都充斥着致命的狠厉。

沈启表面平静地注视着场内这一幕，心中却暗自唏嘘。

“作为战士总需要试试自己的底线，”赤牙团首领骄傲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不把生死当回事，才能更接近极限。怕疼，怕死，怕失败的人，到了战场上只是个笑话。”

沈启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深得像覆盖寒冰的湖泊。

“这是我们活下去的方式，”首领伸手指向台上的火焰，此刻它仍在肆意燃烧，接着逐渐黯淡，“也是证明忠诚的方式。归顺赤牙团，就要有这样的觉悟。”

场内的两人一前一后倒地。

火焰散尽，枪手口中喘息粗重，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

他的胳膊被灼烧得痕迹斑驳，但另一个倒在一片血泊中，几乎动弹不得。

沈启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而冰冷，“你们真不把人命当回事。”

首领没有表现出半点愤怒，只是扬了扬眉，似乎对沈启的态度早有预料。

他语气笃定，“活命靠的不只是天赋，还有胆量。”

沈启没有回应。

水流在他脚下倏地震了一下，像是回应着他心中某种按捺的情绪，但很快又归于平静，毫无波澜。

他转头，目光穿过透明观察室的玻璃，落在场地之外那些冷漠注视的赤牙团成员身上。

他们没有人显出惋惜，两人的生死似乎与他们无关。

沈启的目光从那毫无波澜的观察室中收了回来。

他深邃的眸子透着寒意，笔直地落在首领身上，试图看穿这个强权者的心思。

首领显然对沈启的态度表现得极为满意。

不过，他并不打算轻易放过沈启，而是转身挥了挥手。

“想要在赤牙团站稳脚跟，”首领的语调戏谑，语气里透着十足的压迫感，“就要有拿得出手的战绩。能杀多少个丧尸，决定你可以爬到多少高度。”

空气被这句话搅动了一下，像是有人无声地抽了一口凉气。

“不过看上去，这对你来说并毕难。”他的声音略有些玩味，脚下的风随意窜起，掀起了一阵短暂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