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他们有权利活下去

“保护最重要的大脑？”沈启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却冷得没有一丝起伏，犹如一柄冰冷的钢刀，“那站在我身后的这些人呢？”

他的视线微微偏过，划过身后站在他左右的杨玲、晨安、随然、王俊，以及那群手足无措但仍紧咬牙关的普通幸存者们。

他直直地盯着许卫国，冷冷质问：“他们就不是应该被保护的人吗？还是在你看来，他们的命本该生来卑贱，只配被抛弃，只配被丢进那些尸山血海，为你们那些‘大脑’铺路？”

话音落下的一瞬，空气中似乎炸开一道无形的雷鸣。

“沈启……”随然几乎下意识地低声喊了他一声，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担忧，但没再继续开口。

劝沈启并没有意义，这些年沈启对基地的厌恶与对幸存者的不平早已埋在心底，逐渐成为他与许卫国站在对立面的驱动力。

“你错了，沈启。”许卫国深吸一口气，试图掩盖那一瞬的不自在，“这些人只是些最普通的角色，为了保护这样的普通人，科学家才更加需要安全，更加需要资源。没有这些核心的大脑在运转，保护普通人也毫无意义——”

“可笑。”沈启打断他，伴随而来的还有突然暴涨的灵压。

他脚下的水流猛然拍击地面，像扯动了深埋的地龙，整个山谷地表瞬间被那水流震出一道道波纹。

随然手中的藤蔓攀上地表，将站在沈启身后的幸存者们牢牢护起。

他的木藤在空中旋转，发出如钢筋破土般的爆裂声，形成一道厚厚的屏障隔绝外界可能的威胁。

杨玲拉起风流，周身气流转动，她的目光警惕地扫过对面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随时准备用风刃切开那些机械护盾。

“在你眼里，你们的命是命，普通人和垃圾没什么两样。”沈启的声音从水流间传出，每个字都像被冰冷的刀锋修饰过。

“可在我看来，所有人都应该是平等的，这些站在我身后的普通人，他们也有权利活下去。”

说到这里，他语调一扬，冰冷的怒气交织其中，“这群人每天拼了命从齿缝间活下去，是靠自己得努力，还是靠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精英？你敢回答吗，许卫国？”

许卫国的面色终于僵了一瞬，他抬起手中指挥器，厌恶地开口：“沈启，我没时间和你争口舌之利。”

赤牙团首领站了出来，周身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带着无法掩饰的粗暴之气。

他踏出一步，手指顺着腰间的武装扣滑过，冷声指向对面的沈启：

“别废话了，许指挥。直接干掉他。”

他话音未落，晨安发出一声嗤笑，他的手中的雷光陡然扩大，居高临下如一头暴躁的巨兽盘绕而上。

他那熟悉的挑衅语调响彻差点被杀意压塌的空气：“啧，你们这些喝血吃人的走狗，真以为赤牙团很厉害啊？”

空气中弥漫着电流的灼烧味，激起了赤牙团一众的怒火。

一些小队成员直接手持能量武器步入战线，战车轮胎碾压地面，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晨安的目光扫过那些靠近的士兵，眼中的寒光越发冷冽。

他抬手，一道雷柱再次直贯而下，将地面炸出深坑，泥土飞溅，把对手逼退了数米。

“白费力气。”赤牙团首领向前一步，脚下稳如磐石。

他的目光冷漠，丝毫没有恐惧，“玩这些小把戏，只会让你们死得更早。”

对坡之上，许卫国依旧站在原地，他目光从混乱的战场上掠过，最终停留在沈启的脸上。

他见沈启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冰冷锐利的眼神锁定他，许卫国眉间的冷意加深了几分。

“怎么？你还有什么没说的？”许卫国抬高了声音，刻意压住心头正在滋生的不安，“你想用这些毫无意义的动手挑衅证明什么——”

沈启蓦地开口，声音如浪涛击石般低沉而猛烈。

“我想证明什么？”沈启低着头，眼神藏在阴影里。

他的肩膀起伏了一下，似乎在笑，但语气却如冰锥刺骨，“我只是想把你们这些人的伪装撕下来罢了。”

下一秒，他猛然抬头，眼神冷酷如刀刃。

他盯着许卫国，一字一顿地吐出几个冰冷的字：

“活体实验，Q2病毒，被丢弃到崖底的失败品。”

整个战场似乎瞬间安静了一瞬，那几个词汇像投向深潭的巨石，激起无数骇浪。

杨玲一僵，抬眼看向沈启，而身后的幸存者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喘息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站在许卫国背后的赤牙团首领面色骤变，他盯着沈启，语气森然，“你胡扯些什么——”

“胡扯？”沈启语气嘲讽，水流在他脚底流动得更急，像雷鸣在深湖里隐隐震荡。“基地一直在做的事情，你们难道自己不清楚？”

他迈了一步，目光越发冷锐，“崖底那些被丢弃的幸存者，是什么——你们敢说不是因为实验失败，被当成垃圾处理掉的‘瑕疵品’？”

沈启直指许卫国，毫不退让，“你们一直在用普通人做活体实验，用他们的身体去承受病毒改造的风险，而每一次失败，就把他们丢进像崖底那样的地方自生自灭！然后告诉基地的人，外面资源不足，只能保存‘核心利益’！”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如一柄战斧直接劈开了许卫国一直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

许卫国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一旁的赤牙团成员们神情各异，有的瞠目结舌，有的则咬紧牙关。

一些低级士兵甚至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

杨玲一手的风流被她无意识地搅动得越发凌厉，周围的气压骤然下降。

她的目光复杂地看着沈启，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敢！”许卫国的声音终于拔高了，夹杂着怒不可遏的低吼。

他手臂一挥，于他的指令下，几台战车的炮口瞬间调整了方向，涌动的能量汇聚成亮眼的光束，直指沈启的方向。

“沈启！”随然急忙念出咒语，粗大的木藤炸裂而出，交织成一道屏障护住沈启和身后不远处的幸存者。

“自己做的事不敢承认？”晨安嗤笑着，手里的雷光旋即转动，裹挟着形如鞭刃的电流朝炮座横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