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希望渺茫

许卫国伸手示意沈启坐下，自己则站在一旁，低头翻看着手中的文件。

他的动作沉稳，脸上的表情带着指挥官惯有的严肃，像是在思考着如何开口。

片刻后，许卫国合上文件，抬头看向沈启，目光中透着一丝探究：“我听说你最近在训练场表现得不错，状态很好。”

沈启微微点头，语气中透着冷静的礼貌：“还可以。”

许卫国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说道：“除了训练的事情，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别的事情在挂念。”

沈启的目光微微一沉，手指轻轻放在膝盖上，指尖不自觉地用力，骨节微微泛白。

他语气低沉：“我想知道林皎皎的下落。她失踪后，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

许卫国的神情变得凝重，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中多了一抹无奈。

他沉声说道：“林皎皎……我们之前已经派出过几批侦查队去寻找她最后出现的那片小区。但根据最近的消息，那片小区已经被异形完全摧毁。活着离开的可能性……非常渺茫。”

沈启的身体微微一僵，目光中闪过一抹痛苦。

他的喉结动了一下，像是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只发出了低低的一声叹息。

他的拳头慢慢握紧，力道大到指节都隐隐作痛，但他却没有松开。

许卫国看着他的神情，叹了口气，声音中多了一丝柔和：“我明白你的感受。林皎皎是个很特别的人，我也希望她能活着。但在那种情况下……”

沈启抬起头，“如果她真的不在了，我希望至少能找到她的尸体。我不想她孤零零地留在那片废墟里。”

许卫国沉默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语气里多了一丝沉重：“我会尽力帮你安排侦查队，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沈启从大厅里走出来，阳光刺眼得让他微微眯了下眼睛。他的脚步沉稳，却带着一种隐藏在表面下的焦躁。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水刃发生器，指尖划过光滑的金属表面，像是在用触觉给自己一点冷静的支撑。

空气中夹杂着训练场传来的机械运转声，以及远处士兵们的喊声，但这些喧嚣对沈启来说却像隔了一层薄膜。

他的脑海里回荡着许卫国的话，“活着离开的可能性非常渺茫”。

那句话像是一柄沉重的锤子，击中了他心底最隐秘的软肋，让他本就紧绷的情绪再度崩裂。

走过训练场外的金属护栏时，他抬头看见叶曼正从另一条路上朝他走来。

她穿着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制服，肩章上的银色符号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叶曼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像是已经看穿了他的情绪波动。

她走到他身前，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难得的温和：“我听说了，你又在提林皎皎的事。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沈启，有些事情，是无论你多强都改变不了的。”

沈启停下脚步，目光直视着她，他的声音低沉，语调里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她还在的时候，我改变不了太多事情。现在她不在了，我更没有资格放弃。”

叶曼的目光微微一闪，像是被他的语气震了一下。

她双手抱在胸前，声音里多了一丝无奈：“你知道的，这样的坚持很可能什么都换不回来。基地需要你，你不能让感情问题拖累自己。”

沈启的目光没有波动，但他的拳头却慢慢攥紧，藏在作战服袖口下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冷了一分：“基地需要我？可如果连她都找不到，我又有什么意义？基地的计划再重要，和我有什么关系？如果连林皎皎的尸体都没能找到，我也不会苟活。”

叶曼的眉头微微一皱，表情瞬间变得更为冷硬。

她的声音低了一些，却多了几分严厉：“沈启，这不是你该说的话。”

沈启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绕过她，继续向基地外的方向走去。

他的背影挺直而坚定，但却透着一股隐隐的孤寂与压抑。

叶曼目送着他离开，目光里有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站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转身，快步走进了铁门后的大厅。

许卫国还站在大厅中央，手中的文件已经被他放到一旁的桌上。

他低头看着桌上的笔记板，眉头紧紧皱着，整个人像一尊沉默的雕像，周身的气场让大厅内的空气仿佛都沉重了几分。

叶曼走进来后，目光落在许卫国身上，神情透着一丝凝重。

她停在许卫国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沈启刚才的话，你应该听见了。他的情绪很不稳定，如果不解决，可能会对计划造成影响。”

许卫国抬起头，目光深沉如海，他的脸上依旧是一贯的冷硬。

他没有直接回应叶曼的话，而是将笔记板拿在手中，低头看了一眼上面的数据，“沈启是这盘棋里最重要的一颗子，没有他，这局棋就没法下。”

叶曼的眉头微微一动，语气多了一丝探究：“你的意思是……”

许卫国抬起头，“林皎皎，必须找到。不管她是死是活，都要找到。”

叶曼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目光中却流露出一丝深深的思索。

她站了一会儿后，转身离开了大厅，脚步依旧果断而有力，带着她一贯的冷峻。

大厅重新归于寂静，只剩下许卫国一人。

他站在原地，目光盯着桌上的文件，神情冷硬中透着几分阴沉。

他的手缓缓抬起，将手中的笔记板放到一旁。

随着动作的进行，袖口微微滑下，露出了他戴着黑色手套的手。

手套的边缘微微破损，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皮肤，那不是正常的血肉，而是一片狰狞扭曲的血管，泛着不正常的暗红色，仿佛有什么异样的东西正从血管深处涌动。

许卫国的目光冷冷地落在自己的手上，眼底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情绪。

他伸出另一只手，将袖口重新拉上，将那可怖的手遮挡住，随后低头继续翻看文件，动作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