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杜氏出殡

一听这话，玄火的眸子一亮：“守旷之人？”

夜云嗍：“怎么？已经发现了？”

并不十分确定，但玄火仍道：“门主可还记得笙华郡主和华羿失踪一夜的那件事？她们口中的那个怪物，貌似玄水后来又见过一次，那人身手极好，乃是绝顶高手，玄水与其过招也只能勉强打个平手，最后还是让他逃了。假如北山真的有人守着那金旷，再没有比那种‘怪物’更让人怀疑的了。”

夜云嗍：“在外，有秋叶障做天然屏障，在内，一个堪称怪物的绝顶高手，足矣。传令下去，那个怪人，本尊要活的。”

“是。”

玄火抱拳，又看着夜云嗍道：“门主，还有件事，玄水说要请示一下您，这批金砖，您说该怎么办？”

夜云嗍：“玄风不是成天跟本尊哭穷？这不正好，让他找玄水哭去……”

玄风在四大暗卫中排名第一，但却不是因其武功最好，而是军功最多，资历最老。他打小就跟着夜云嗍南征北战，立下赫战功，却只一心一意做着夜云嗍手下的一个小小技师。

无人知晓，这些年玄风替夜云嗍做了多少好东西出来。

但，他做的东西虽好，就是过于烧银子，是以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玄风，常常因为军饷不到位的问题哭天呛地。

这才有了夜云嗍如此调侃。

玄火笑了：“都给玄风啊？他这下可大发了。”

夜云嗍：“全给倒也不必，送一点去府里家用，剩下的……想办法运回乌木崖。”

自己的亲事，加上两个妹妹的亲事，府里最近应该要用不少银子，正好运点金子回来，省得他去动老本。

玄火：“所以……门主的意思是，一点儿也不给那皇帝小儿留了？”

夜云嗍：“如果只有那些银子，给他倒也无妨，可现在是金砖，还是说不清来历的，自是什么也不能给他留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何况，就算他把好东西全都上交了，小皇帝也不会念他一分的好，何必多此一举？

“属下明白了。”再抱拳，玄火就要离去。

夜云嗍却唤住了他：“等等。”

玄火：“门主还有什么吩咐？”

夜云嗍：“你跑一趟丽江，替本尊查一个人。”

玄火：“谁？”

“摄政王妃。”

说罢，夜云嗍如雪的冷眸下，投下几丝难以察觉的阴鸷：“我要她从出生开始，到现在的所有资料，记住，所有……”

讶异抬首，玄火再看向夜云嗍的眼中，已疑虑重重。

王妃不是江南人士么？

怎么要去丽江查？

不过，即是门主的意思，自有他的道理，玄火什么也不多问，领命就去了。

---

七巧节后的第三日，原是威北侯府托人上门来换庚贴的日子。

只是，那一日恰逢杜氏要出殡，于是便又将日子朝后又推了一推。

杜氏惨死于亲女之手，但杜家却没有一个人肯过来为她出头，只要求王府按正室之礼将其好生安葬。

华青磊也不是那无情无义之人，他虽怨恨杜氏心肠狠毒，但死者已矣，他也不愿再过份追究。

于是，一个在生前不得丈夫所爱，不得夫家所认的‘弃妇’，却在出殡的这一天，出尽了‘风头’。

出殡之日，亲友邻里汇集王府，祭送奠仪，对杜氏以示哀悼。

吊祭者公奠之后，由华青落的长子华笑忠（因华青磊没有儿子，所以，老夫人便安排了华二爷的儿子暂代）和两个女儿代为跪拜致礼。

之后便是出灵。

按大晋的风俗，出灵时要在棺木后头打碎死者生前用过的一个饭碗的习俗，称之为“斩殃”。

取的是斩殃杀祟，祛灾除祸之意。

另外还要磕碎死者生前用过的药罐，表示今后家中不再有人生病，再也用不着熬药了。

杜氏的棺木上刻着凤头凤尾，周围饰着红、蓝、黄三色的布帷幔，上绘各种吉祥如意的图案，因棺木出门后，要一路不歇气地送到坟地，所以，华青磊用了三十二扛。

抬棺人手众多，前呼后拥的显得非常气派。

棺木抬起之前，华笑忠双膝跪倒，手捧烧纸钱的瓦盆痛哭失声，宾客亦然，一时间，整个王府哭声震天。

摔过“丧子盆”，出殡便正式开始了。

棺木出门时，大头在前；出了门后，却掉了个头，才一直抬到坟地。

华汀雪看着觉得奇怪，问过之后才知，原来人们认为死者躺在棺木中也象人站着一样，出门头向前，等于回首瞻顾家园，表示了对人世的依恋。

出门以后头朝后，等于再不往后看，一往无前，直奔西天乐土。

对于这个说法，华汀雪不置可否。

但死者为大，这样的时候她也什么都没说，只是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前世。

她一个威亚将自己吊到了这里，也不知道前世的那个肉身后面是怎么被人‘处理’掉的。

或者，身为影后的她，排场也不会比杜氏的差。

只是，死都死了，这些东西看不见也碰不着，一切都只是浮云。

杜氏入殓后，华汀雪又请了一百个僧人过来替她颂经。

头七后，那些僧人才离开王府。

整个摄政王府，这才回归了最初的井井有条。

该忙的忙，该笑的笑，只是再没有一个人会为了杜氏而哭。

如此薄凉，让华汀雪不禁更加感慨了，听说，当年她‘死’后，家里甚至连白幔都没有挂，只当是没有生过她这样丢人的女儿……

华汀雪确实觉得挺丢人的。

不过不是因为笙华郡主的行为，而是她觉得，笙华郡主的父母猪狗不如，所以，出生在这样的‘家里’，挺丢人的。

杜氏之事，就这么轰轰烈烈地过去了。

接下来，王府里最紧要的，便是华汀雪的婚事。

却说那日杜氏出殡，王妃便做主将换庚贴的时间朝后推了一些，但恐怕事情生变，王妃也没将日子推后太久，就定在了半个月后。

只是，到了说定的日子，华老夫人和王妃在府里等了整整一日，却都不见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