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当年之事，老夫人果然有份参与

华汀雪在廊下等了足足三个时辰，老夫人才终于召见了她。

她拖着已经站到发麻的双腿，一瘸一拐地进了内室。

见到老夫人，作势要跪，却被老夫人及时叫住：“你这孩子，都走不了路了还跪什么？坐吧！”

她本就不是真想跪，立刻就坐了下来。

老夫人眉头一蹙，不过面上却什么也没说。

华汀雪才不管她高兴不高兴，只自顾地道：“祖母，孙女儿是来认错的！春红的事儿，孙女儿不该隐瞒祖母。”

这认错归认错，但她态度上，却一点也没有‘认错’的样子。

不过，老夫人并未料到华汀雪能如此坦白，一时也顾不上点她，只稳了稳心神，装傻道：“这又关那个丫头什么事儿？”

“其实春红一直就藏在孙女儿的院子里，孙女儿虽然知道大嫂在找她，却一直没有声张。”

说完这话，华汀雪又偷偷地观察了老夫人一阵，见她并未打算说什么，她这才继续道：“那时候，花妈妈她们来孙女儿的院子里拿人，被孙女儿拦了下来，但当时孙女儿是不知春红在院子里。后来，老夫人找孙女儿过来问话，说要搜院子的时候，春红才被人发现的，而发现她的人，就是泌竹和泌菊。”

“她们想将东珠偷偷放到孙女儿的枕下，却无意中发现了春红躲在屋里，然后就变成了栽脏不成反被抓，春红被抓的时候便已经有些神智不清，孙女儿房里的云妈妈就打算将人先关起来再说，没想到春红说出了烟姨娘遇害之事。云妈妈觉得事态严重，便赶紧将人带了过来，没想到半道上春红跑了，又撞到了管家他们捞出了赵婆子的尸身。再后来的事，祖母就都知道了。”

这些话半真半假，听上去倒也合情合理，只是老夫人相不相信那就另说了。

果然，老夫人并不相信，只是冷着一张脸质问道：“所以你和王妃就利用烟姨娘和春红，演了这一出好戏？”

华汀雪没有否认这一次，只道：“一切都和母亲无关，全是孙女儿的主意。”

“都是你的主意？”老夫人的口气更冷了，一双眼更似两把尖刀一般，冷森森地戳着华汀雪的胸膛。

她没有逃避，反而高高地昂起了头，斩钉截铁地说了一个字：“是。”

如果华汀雪说是王妃所为，老夫人便会顺着她的意思指责她几句，说她为女不孝明知道母亲不对却不劝阻，顺便再给她一顿排头吃，让她长长记性。

可她偏偏什么都认了，还一幅理直气壮的样子，反倒让老夫人有些无法下手，只老脸震颤道：“你为何要如此？”

闻声，华汀雪一双寒眸直视向老夫人，启唇道：“一山不能容二虎，宠妾灭妻之事，有一，但不能有二。”

“………”

只一句话，老夫人心头便是一阵刺痛。

那些一直不愿记起的往事，瞬间便潮水般向着老夫人涌来。不自觉地，她双手微微颤抖，需用力握紧手仗，才能勉强稳住颤意。

就凭老夫人这反应，华汀雪便知道了答案。

当年之事，老夫人果然有份参与。

有了这样的前提，接下来的话也就更容易说出口了。

华汀雪：“祖母，孙女儿是死过一次的人，是老天爷不收这条贱命，孙女儿才能得幸活下来。原本，孙女儿也没打算再回来，可大哥偏要将孙女儿强行接回来，孙女儿即无其他选择，自然不能再糊里糊涂地过下去。至于当年的那笔死帐，孙女儿就只算在柳侧妃的头上吧！其他人……算了。”

这个其他人，指的是摄政王，更是指老夫人。

且她的言外之意有三。

第一，不是她要回来的，是柳侧妃的儿子特意接她回来的，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可能安的好心！

第二，当年的事她都知道了，所以，她也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第三，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不能报复自己的亲爹亲祖母，所以只能将仇恨转嫁到柳侧妃那个‘外人’的头上。如果老夫人还要偏袒柳侧妃的话，那么……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谁酿的苦果谁来吃，她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听到这里，老夫人嘴皮子翕动不止，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华汀雪一见，连忙一脸‘担忧’地迎了上去：“祖母，您怎么样了？脸色这般不好。”

老夫人似是惧怕她一般，拼尽全力狠狠推开了她。

华汀雪眸间划过一丝冷然，脸上似笑非笑地动了一下，这才又大声地对着外间喊道：“香妈妈，香妈妈快拿祖母的药来，祖母她老人家，又不舒服了……”

香妈妈进来时，果见老夫人都捂着心口大喘气了。

她赶紧端了老夫人要喝的药来，但一碗下去，老夫人却不见任何好转，反而是按着心口，唉哟唉哟地叫了起来。

这一回，老夫人真被‘吓’病了。

不过王府上下，都以为老夫人是叫之前柳侧妃和杜氏气病的。

所以，没有人怪华汀雪，全都同仇敌忾地将矛头指向了柳侧妃。

不过柳侧妃已被禁了足，人关在佛堂万事不理，大家的怒气也便全都转向了杜氏。

原本还想为她‘求情’的几个弟媳妇，也就更加不敢开口了。

于是杜氏被休，便成了整个王府里不能说的秘密，谁都知道，却谁也都装做不知道，不说，也不问，只等着最后华青磊将一纸休书送去杜氏的娘家，让她娘家来接人。

听到这个消息后，华笑语又哭倒在了杜氏的床头：“母亲，这可如何是好，女儿到底该怎么样做，才能帮到您？”

杜氏脸上本就伤的吓人，又遭受了这样大的打击，整个人都瘫在了床上，想哭都哭不出：“是母亲对不起你们，自己受罪不说，还要连累你们。”

“女儿不怕连累，只恐以后再也见不到母亲。”说着，华笑语又伤心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偷偷观察着母亲的神色。

只是，越看她就越失望。

很显然，母亲根本就没有为了她们两姐妹主动舍命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