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王妃，面冷心软

“胡说，要报应也是报应在她们的身上，你做错了什么？不过就是爱错了人罢了。”

嘴里说着妹妹，可云秋水心里却怨着自己。

若要说爱错了人，最错的那个就是她自己。

如果没有自己，秋烟也不会遇到华青磊，更不会一头栽进他的温柔乡里不能自拨。

她以为自己给她的都是最好的，却不曾想，这一错竟要用秋烟的性命来偿还。

云秋烟：“没有，我没有爱错人，大爷是真男人，我永远都不后悔爱上他。”

“傻妹妹，你……”云秋水的眼泪又迷了眼，哽咽之下，她竟是找不到还能劝她的句子。

而这时，云秋烟的身子渐渐失了温度，气息也慢慢变得虚弱。

她张着一双空洞的大眼，一遍遍地求着云秋水：“姐姐，真的不能让他来看看我么？就一眼，好不好？一眼，一眼……”

云秋水：“……”

云秋烟：“姐姐，我求你了……”

流着泪，云秋水狠心摇头，只是不停的落泪。

她看着妹妹失望的小脸，心都要碎了。

但，不是她不想成全，只是不能成全啊！

郡主对自己有恩，她如何能因为秋烟就将郡主陷于不义？

终于，云秋烟看懂了云秋水眼中的绝然，忽而颤着嘴唇，凄然地唤了她一声：“娘。”

云秋水的身子猛烈地一颤……

云秋烟：“娘，我早就想这么叫你了，长姐如母，你……待我真的如女儿一般，所以，女儿求您最后一次了好不好？娘？娘……”

一声声，一字字，云秋水终于再忍不住。

抱着她瘦骨嶙峋的身子，便号嚎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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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屋，书案前。

华汀雪正陪着小颜在临字贴。

小颜握笔的姿势不太好，她时不时调整她一下，但写出来的东西，依然带着大团大团的墨。

华汀雪倒也不责怪她，只柔声鼓励她继续写着，小颜似乎有些不情愿，可看华汀雪很坚持，也只能挺着腰杆慢慢地在上划拉着。

云秋水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跪下后，便直接给华汀雪磕了三个响头：“郡主，奴婢想去见见华大人。”

“想好了？”

华汀雪头也不抬，只是继续指导着小颜写字。

她拥有笙华郡主全部的记忆，也同时继承了她的一手好字，所以，教起小颜来也不费吹灰之力。

云秋水：“这是奴婢能为秋烟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奴婢，想……”

不待她将话说完，华汀雪便打断了她，且声音极冷：“是你能为她做的，却不是我必须要为她做的，不是吗？”

云秋水：“郡主，奴婢知道对不起您，可是……可是我妹妹太可怜了，而且，她马上要死了……”

华汀雪：“云妈妈，此事与本郡主无关，要不要去做，该不该去做，都是你一个人的事。”

闻声，云秋水眸间有泪光闪过，感激地重重又是一拜：“谢郡主！”

本就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无意拖累任何人。

只要郡主一口咬定秋烟的事她不知情，就算被人抓到自己，郡主也顶多是个一个治下不严的‘罪名’。

至于自己，她会一口咬定，全是自己一人所为。

哪怕最后会落得死无全尸，爆尸荒野的下场，她也想让秋烟安心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她这一辈子，原就是个悲剧，她养出来的秋烟，也变成了她人生之中最大的另一场悲剧，她，真的已再无所求，只望能‘母女’同死。

这样，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

只是，云秋水一走，泌兰就急了：“郡主，您还真让云秋水去找大爷啊？万一她真的把大爷带回来了，咱们这边可就说不清楚了……”

华汀雪却道：“她不会的。”

虽然确实有些冒险，但她自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云秋水虽然视云秋烟为女儿，但她绝非那种忘恩负义之辈。

更何况，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带小颜，似乎也将小颜在当女儿疼，这样的云秋水，不会舍得连累小颜的。

所以，华汀雪断定，她不会带华青磊回来见云秋烟，应该只是要去传个话，再要华青磊的一个态度。

只是，她恐怕又要失望的。

她的这个大哥什么都好，唯有一点……太听柳侧妃的话了。

也就是现代人嘴里的——妈宝男！

这种男人，能有什么用？

泌兰：“可万一呢？”

看着云秋烟那样，泌兰也不是不同情。

毕竟，同在一府，她也听说过烟姨娘此人，知她性子温厚，也不爱争宠。只是没想到，不争不抢的人，竟也还是落了个如此下场，又怎能不叫人唏嘘？

但泌兰的主子是华汀雪，她就一心只会为华汀雪打算。

华汀雪道：“万一她真那么不知轻重，我这园子里，也该换个管事妈妈了……”

听华汀雪都如此说了，泌兰最后决定再信云妈妈一次。

又或者说，泌兰是想相信华汀雪的判定。

华汀雪略带欣赏地一笑：“泌兰，你是个聪明的，云妈妈也一样，她会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她和烟姨娘最好。”

泌兰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又垂头替小颜磨起了墨，才磨了没几下，泌梅撩帘而入，进来禀告道：“郡主，王妃来了。”

这个时候过来，应该是听说了小颜被打之事。

华汀雪一笑，让小颜搁了笔，牵起她的小手便迎了出去。

一进屋，王妃便自顾地坐到了主位上。

之后，没好气地问：“她又来你这儿闹了？怎地不让人去寻我过来？”

“女儿也没叫她占着便宜，所以便没有让人云打扰母亲。”

华汀雪只是笑，全然不在意王妃语气冰冷。

王妃：“小颜呢？伤着哪里儿？快过来让外祖母瞧瞧。”

听到这一声外祖母，华汀雪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说实话，王妃看上去实在太年轻了，她都想叫一声姐姐，可人家却自称外祖母。

不过，这是古代，十几岁成亲，三十多岁当祖母的女人比比皆是，她一个现代人，也只能慢慢习惯了。

小颜这时乖乖走到了王妃的跟前，软软叫道：“外祖母。”

王妃拉了她的小手，仔仔细细地翻看检查着：“被打了哪里？还疼吗？”

小颜是个机灵的孩子，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轻易就能分出来。

王妃虽总是对华汀雪冷着一张脸，但对她和哥哥却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是以，她便露出了满嘴的小白牙道：“祖母，小颜没事，都是装哒！要不然，柳侧妃那个坏女人便又要欺负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