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求嫁！

夜云嗍瞧见了，不由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冷么？”

“没有。”

说着，她又看他：“放我下去吧！偷情都让丫鬟发现了，总得回去安排一下的，要不然，闹出去了也不好看。”

夜云嗍：“别把自己说得那样不堪，你明知道我和你之间，不那种关系。”

听到这话，她竟是有些笑不出来了，只呐呐道：“现在不是，等我嫁入威北侯府，便是了。”

“……”

臂上一紧，她明显地感觉到他在不自觉地加力。

他虽没有出声，但她却似乎听到了他心底里的呐喊。

忽而心思一动，她猛转过头来，眸光坚毅地看向他，一脸正色地问：“阿十，你可敢真的娶我？做我相公？抢在那小傻子和我订亲之前，把我和孩子们都接出王府，然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像在吊子沟时那样……？”

“好！”轻轻地，他只应了一个字。

只是应罢，连夜云嗍自己都震惊了！

那些纠结，那些怀疑，那些吃味儿，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她在求嫁！

不是求别人，是求他，只这一点，便足够他脑热上头了。

所以，他应了，且并不后悔！

而华汀雪这连，原本还绞尽脑汁地想要多说几句令他动容之语，结果他：【他这是答应了么？这么容易？】

一直在这般的不信与怀疑里沉浸着，直到她脚踏实地地站定在亭子里，她方才如梦初醒。

【他真的答应了，就在刚才……】

心口一甜，她举目四下，这时，却再不见阿十的踪迹。

又走了？

刚才不是梦吧？不是幻听吧？

她就那样傻傻地站在亭子中央，不一会儿，嘴角的笑意，突然就绽放了……

是真的，阿十答应了，他会来娶她。

而就在她这般高兴之时，空寂的夜空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叫声可怖，好似地狱冤魂在接受鞭挞时，最撕心裂肺的低嚎。

大半夜的，华汀雪吓得浑身一颤，笑意瞬间便僵在了脸上。

下意识地朝着发声的方向望去，只有看不分明的树影在风中摇摆。

不多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院外匆匆回来，看到华汀雪后起初只是一怔，片刻后，竟是扑通一声跪到了她的脚边：“郡主，求您救救奴婢！”

而与此同时，风中也送来了浓郁且腥臭的味道。

云秋水的裙角衣衫，早已染尽了刺目的鲜红，那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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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破晓，室内还不甚明朗。

老太太的润安居里燃着烛，倒也通亮。

人老了睡眠本就不好，昨夜又被惊着了，是以老太太今晨起得特别早，还不等各房前来请安，已是在软榻上歪了好一阵子。

香妈妈拿着美人拳，仔细地给老太太锤着腿：“奴婢出去转了一圈，各房都安安静静的，暂时什么也看不出来。”

闻声，老太太不满地一哼：“就没有人睡不好觉？”

“王妃那边还是老样子，早睡早起，小世子也听说睡的很安稳。侧妃那边倒是说没有睡好，不过却是因为和王爷置气，怄的。大奶奶屋里在忙着求子，二奶奶屋里孙少爷烧了一夜，郎中三更才离开，四爷六爷一夜未归。只有郡主那边说听到了吓人的叫声，太害怕所以到孩子们的房里睡了一夜。”

听到这里，老太太面色又是一沉：“小四和小六又没有回来？柳侧妃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手只顾着朝外人的房里伸，自己屋里的几个的都顾不上好好安排。”

“四爷六爷还小，还须慢慢教。”香妈妈打听到的消息是，四爷去了那些酒肉朋友家里闹了一夜，六爷却去了东边的花柳胡同，都是丑事，她自是不敢和老太太明言，只能随口带过。

顺便，又小心地四爷六爷说了一番好话。

毕竟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越大越没出息。

“都是要当爹的人了，还小？”老太太不快，冷冷又哼了一声，便不愿再说华青平与华青安之事。

香妈妈只得又柔声劝慰道：“老夫人莫要动气，气坏了身子划不来。”

老夫人：“只怕是他们都盼着我坏了身子才好，到时候我一闭眼，这个家就由她们闹了。”

香妈妈：“哪有您说的那么严重？”

老夫人：“怎么没有？我这还没闭眼呢！她们就这样闹的家宅不宁。”

看老太太似是十分忧心的样子，香妈妈眼珠子一转，又道：“奴婢想着，一会着红豆再出去打听打听，兴许不是什么大事。”

老夫人：“不是最好。”

一主一仆正悄悄地说着话，各房过来请安的都陆续到了。

老太太一点头，香妈妈便依次让大家都进了老夫人的屋子。

一时间，欢声笑语，竟是全然看不出任何不和谐的地方……

因还瘸着脚，所以暂不必支老太太那边请安。

华汀雪留在自己的院里，身边陪着的人，正是昨夜求她救命的云秋水。

“小羿给的那些药，先吃一天看看，成不成只能看她的造化了。”说着这话，她神色淡然地端了茶，放到嘴边却只小小的抿了一口，便又搁回了桌上。

云秋水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紧绷着脸，一连给华汀雪磕了三个响头：“郡主，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这辈子做牛做马，但凭郡主一句话。”

昨夜，她看到云秋水时，她一身是血。

她说一个西山老乡在华青磊的屋里做姨娘，结果却为大奶奶不容，怀了孕后不但不给请郎中，还找人弄了红花要落她的胎。

她是无意中撞见了这一切，却被那老妈子追着要灭口，情急之下她才伤了那老妈子，将人推到了枯井中。

至于身上的血，是在博斗中那个老妈子身上流出来的。

那样多的血，几乎染红了一半的衣衫，却说是误伤。

华汀雪眉头一挑，只轻飘飘地问了一句：“只是一个老乡，值得么？”

闻声，云秋水伏在地上的身子微微一震，没有说话，只是又一次拼命地磕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