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梦与现实

11月末，橘榭市渐渐步入冬天。虽谈不上寒风刺骨，但能察觉到隐隐寒意从城市上空袭来。

“天，好困啊。”别漾疲惫地吐槽，“是时候让我睡个好觉了。”

一把神秘的羽扇安稳摆在床头。

“妈，我回来了，我好累啊。”别漾有气无力地吐出这句话。此时的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

“妈，你在哪呢？”别漾脚步轻轻，走进房间，观察着周围事物。抬头一眼便看到她多年未见的老父亲别英坐在床尾，严肃道：“你妈不会回来了。”

别漾嘴角撅起，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爸，你怎么来了，我妈去哪了？”

“我再说一遍，你妈不会回来了！听懂了吗？”父亲别英表情更加严肃，有点面目狰狞地重复着。

“为什么会这样？我找我妈去。”虽然别漾没有被吓住，但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她前脚刚踏出房间，一瞬间又冒出一位长相与他父亲一模一样的人走进房门：“漾漾，过来，到爸爸这来。”

别漾愣住，眼睛瞪的圆圆的，回头瞥了一眼房间里的别英，发现老父亲还僵坐在那，再看向眼前的老父亲，顿时脸色苍白。

此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来不及跑，这个慈善祥和的别英堵在门口，笑嘻嘻地向她伸出手，“走，爸带你去吃好吃的去！”

别漾心想：完蛋，这下待也待不了，走也走不掉了。

她大脑空白，像个逗比一样莫名其妙想到一句话：老婆饼里没有老婆，对吧？彩虹糖里没有彩虹，对吧？红白脸里没有我爸，对吧？

别漾看着诡异的房间和人，心里依然察觉：这是我们家之前的老房子，我应该不在现实里。我要出去！

时钟滴答滴答，别漾看着时钟，想快点逃离这里。她一时心急，就心里默念，倒数着：“五，四，三，二，一！”

就在同时，房子的对面，隔壁家传来细微的说话声。

“北肆，你还要等到何时出面？”女人喝着泡的龙井茶，语速不紧不慢，瞅了一眼对面表情些许感到有点惊恐的少年。

少年撇了撇嘴角，没有回答，自顾自问：“水神，这就是她的内心吗？别漾，她的内心？”

神明没有理会，眼神淡然，继续喝她的龙井茶。

“我这样做会害死她吗？”

“当然，不过，这不是你的原因。她只是被迫去另一个世界罢了。”

“你记住，你与我现在是交易关系，你是计划的实行者，完成你的任务，你才会功成名就，得到自己想要的的东西。”

“我会给你些时间的。”

男孩听罢，似乎想通了点什么。他没有再次询问，紧绷着脸，好似在暗自发誓着什么。

画面一转，单元楼里，回到别漾的老房子，她心里默念：“五，四，三，二，一！”

然而奇迹并没有发生。慈祥的老父亲还在拉拢他前往他要去的地方。黑夜仍是那么冷清，房间的窗户开着，冷飕飕的风一阵一阵吹。

别漾后背一凉，总感觉有个人在默默窥探着她。

别漾愈发绝望，她真想离开这里：“五，四……”

这次，没等她数完数，对面的开门声打断了她。

北肆打开房门，虽然两人中间隔着别漾的老父亲，但丝毫不影响看清彼此的容貌。北肆看着眼前的少女——一头飘逸的黑长直，眼神灵动，丝毫没有被吓着的样子。

当然，别漾眼神里闪烁的灵动感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看到了救星……

“救，救救我！”别漾紧张到结巴。

时针与分针刚好零点整，就在这时，钟表转动嘎然而止。

“救，救救我！”别漾看着对门的少年北肆，急切地对他呼喊求救。

少年白衣黑发，留着适合他脸型的微分碎盖，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白皙的皮肤，眼神虽谈不上深邃有神，却格外明亮透彻。

他假装镇定，张开嘴唇，好似要说什么。

但走廊的灯却忽明忽灭，诡异的氛围持续蔓延。

北肆一点也不自然地露出微笑，看着眼前和她处在同一年龄段的少女别漾，心里五味杂陈：“我知道你，你叫别漾。”于是紧接着说，“你闭上眼睛，他们就消失了。”

两个父亲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北肆看她还有些略微的迟疑和紧张，连忙打趣道：“或许你也可以试着倒数五秒。”

“你怎么知道的？”别漾惊诧。

北肆察觉自己露馅，还未等他开口解释，别漾再一次开始闭眼数数：“五，四，三，二，一！”

叮叮叮，叮叮叮……

别漾只觉亮光刺眼，她缓缓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床上。她心想：原来是做梦了啊，嘶，怪恐怖又真实的梦。

来不及思考，别漾就洗漱收拾好前往大学的校园——熙柠大学。

路上，别漾带着耳机，慢慢沉浸在《午夜将灵魂划开》这首歌的里：迷途中长大的小孩，习惯了无奈，回忆装进塑料袋，天亮的时候不允许拿出来，与黑夜的适配感，一份沮丧成了下酒菜，反复咀嚼，这感觉，我只能用黑夜的温度将它化开……

课堂上，别漾心不在焉，思绪飘向远方，心里似乎还惦记着那个”梦”的故事。

于是她无意间记录在了课本上：两面父亲，红白脸，昏暗走廊，闪烁灯光，微笑少年？越想越觉得诡异，莫不是最近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碰到过的，只有女巫赠给她的那把羽扇。

于是她连忙打开手机，试图查找与羽扇相关的信息。

奈何别漾的手机视频声音没关：“论女人成功的秘诀是什么？一，摆脱原生家庭的阻碍……”

此时此刻的别漾，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靠！

“别漾！起来回答问题！”老师严肃地推了推眼镜，说道，“上课时间光明正大地玩手机，合适吗？”

别漾缓缓站起身，一脸尴尬。

同学们窃窃私语呈看戏状。

“来，让我来看看你记了什么笔记。”

“两个父亲？红白脸？微笑少年？别漾，你真够可以的，上课时间构思小说，还看手机。”“明天给把你的小说大纲给我，不然，扣你学分。”老师毫不客气地说。

全班哄堂大笑，她的同桌苏有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对她调侃地称呼：“大作家，大作家。”

别漾心想：做噩梦已经够倒霉了，没想到生活更是痛苦不堪。

下课后，别漾起身想走，苏有时一把拉住她的书包：“大作家，你要去哪？”说着，他帮她拉上了书包拉链，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走吧！”

别漾转头，看着苏有时脸上微微泛起红意，一下就猜中了他的心思，嘴里嘟囔一句：“真是过时的老把戏。”

苏有时也不傻，别漾没想到他听到了这句话，自顾自地往前走。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苏有时脱口而出：“没必要这么说我，或许我可以帮你写大纲哦，大作家……”

别漾停住脚步，转头看向苏有时，心里不好意思，却又兴奋，她连忙给苏有时道歉，并向他求助大纲。

“拜托拜托！”

“只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苏有时顿了顿，保持冷静，发问道：“你做我的女朋友吗？”

“……”

别漾脸一黑，心想：还是这小子会玩啊。

而此刻，橘榭市的另一头，北肆还在复盘计划。北肆在想：异界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与神明的交易到底是服务于谁？

同时，他不知道的是，背后隐藏的巨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