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你要死了

秦明玉的矢口否认，让赵京叙怔然一瞬，而后戾气越发浓重。

“事到如今，你还在说谎。”赵京叙咬牙切齿，“秦明玉，你以为你不认，我就没办法查到真相了吗？”

秦明玉斜睨着眼睛看他，“那你去查啊。这么多年了，恐怕你妈妈的骨灰都腐烂的没了吧？你能查出什么你告诉我？”

看着秦明玉那近乎挑衅的表情，赵京叙的脑袋疼得几乎要炸开。

他此时手中如果有把枪，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崩了这个女人。

看着赵京叙恨不得将自己吃了的眼神，秦明玉似乎越发的爽快。

她的表情逐渐变得疯癫。

“赵京叙，你以为你把这件事赖在我身上就有用了？我告诉你，你妈她就是软弱，就是抛下你不要你了！一个母亲，居然为了一个男人抛下自己的孩子，啧啧啧啧啧啧……我都不知道是该说你妈可笑呢，还是说你可怜呢？”

秦明玉说完，疯了一般放声大笑起来。

赵京叙捏紧了拳头，眼眶红的像是要吃人。

秦明玉尖锐的笑声刺激着他的耳膜，终于，赵京叙忍无可忍地站起身来，上前一步。

看着赵京叙那像是恨不得把玻璃打碎，而后将她活活掐死的眼神，秦明玉没有丝毫的忌惮。

她挑眉，蛊惑般开口，“来啊赵京叙，有本事就杀了我，给你妈报仇。”

赵京叙猛地一捶玻璃，一声闷响四散，那玻璃上竟然出现了一道细碎的裂痕。

这动静惊动了外头等待的负责人，对方闻声进来，见状简直吓去了半条命。

负责人赶忙拉住赵京叙，拿出对讲机叫来狱警，将疯了的秦明玉带了下去。

“赵京叙，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来啊，来啊！”

秦明玉的叫嚣声传了很远很远，直到赵京叙被负责人半强硬地带出了探监室，这才将那疯子的声音隔绝。

赵京叙喘着粗气，仿佛发怒的野兽。

负责人看得心惊不已。

所幸不多时，顾霄来了。

负责人像是看到救星，“顾先生！”

顾霄一眼看到双目赤红的赵京叙，微微蹙眉，步伐加快了几分。

“这是怎么了？”他上前沉声询问，目光落在赵京叙脸上。

赵京叙的呼吸在一点点平复，片刻后挣开负责人的桎梏，缓慢地整理了下自己微微凌乱的衬衫领口。

顾霄静默地看了赵京叙一会儿，心里大抵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看了眼腕表，淡淡道：“这次小夏案件的负责人姓陈，陈警官，你也认识这位赵总吧？有什么事你们两个单聊，我正好有点别的事，我先去外面。”

语罢，顾霄转身头也不回的先行离开了。

赵京叙的眼神晦暗不明，目送顾霄走远。

片刻后，他转而对上陈警官的眼神。

陈警官看到他暴戾未消的神情，心中没来由地抖了抖。

“赵总，您，还有什么事吗？”

许久，赵京叙淡淡开口反问：“秦明玉的案子人证物证俱全，为什么还没结案判刑？”

陈警官噎了一下，而后叹气道：“主要是秦明玉的精神一看就不对劲。法院那边指派来的辩护律师要求做精神证明，如果秦明玉的精神检测报告证明她确实患有精神疾病，到时候量刑肯定是大不相同的。”

赵京叙怒极反笑般：“难道有精神病，就能不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了吗？”

陈警官连忙道：“那倒不是。只不过到时候肯定是把她关去疯人院，而不是监狱。”

闻声，赵京叙的眉心动了动。

“如果她没有得精神病，而且曾经杀过人呢？”

陈警官一愣。

好半晌，他才迟疑地道：“这个，有没有精神病肯定需要检测机构那边的报告出来才能判定。至于杀人……这就是另一桩案子了。”

赵京叙微微挑眉，毫不避讳地道：“我可以让她的报告显示她没得精神病。至于她杀人的证据，我会找到的。”

这下，陈警官算是明白赵京叙是什么意思了。

他从警二十余年，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而且如今受害人之一可是赵家的“太子”，这位的来头可不小。

陈警官深思熟虑一阵，语焉不详地道：“总之，要先看精神检测报告。只要她没得病，必然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赵京叙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他整了整袖口，淡淡道：“我知道了。”

他一定，会让秦明玉把牢底坐穿。

这辈子都不能从暗不见天日的监狱里出来。

赵京叙跟陈警官作别，出了警察局。

顾霄正在门口的垃圾桶旁抽烟。

赵京叙过去后，顾霄瞥了他一眼，而后拿出怀中的一九一六，抽出一根递给赵京叙。

两个人谁也不看谁，沉默地抽完了一根烟。

顾霄将烟蒂捻灭，淡淡道：“走吧，该去看小夏了。”

然而，顾霄刚走出没几步，忽然顿住了。

赵京叙蹙眉看他，正觉得古怪之时，只见顾霄的身形微微一晃，险些倒在地上。

见状，赵京叙下意识地躲到了一边。

他实在是没忍住，冷冷地道：“你干什么？碰瓷？”

顾霄没说话，只是微微垂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赵京叙蹙眉，往前迈了一步，“你在干——”

等看清顾霄的模样，赵京叙骤然闭嘴了。

顾霄流了鼻血，他正徒劳的用手去擦，而那血像是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赵京叙半晌才回过神来，近乎慌乱地去摸自己有没有纸。

不多时，顾霄自己找到了手帕，捂住了口鼻。

赵京叙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霄的鼻血才堪堪止住。

赵京叙沉默地注视他，开口仍旧是挖苦和讥讽，“你要死了？”

顾霄垂着眸子，不语。

良久，他漠然道：“对，我要死了。”

赵京叙瞳孔微微震动。

好半晌，只听顾霄继续道：“慢粒性白血病，晚期——我活不了多久了。”

说着，顾霄抬眸看向赵京叙，眼中一丝起伏也无。

“虽然我真的很不想这么说，但是赵京叙，等我死了之后，你最好照顾好小夏。”

“我兜兜转转才发现，我能信任的人里面，可以尽心尽力照顾好小夏的，除了蔡蓉和安晓晓以外，似乎也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