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疯子

如果我真的恨你……

赵京叙从病房出来，满脑子都是孟今夏的这句话。

蔡蓉看着赵京叙莫测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赵京叙无声地深吸一口气，哑声道：“没什么，我有点事，麻烦你照顾好她。”

语罢，赵京叙转身便走。

蔡蓉一头雾水，只得先回了病房。

进去后，蔡蓉轻声问孟今夏：“今夏，刚刚赵京叙出去的时候神色不大对，你们俩说什么了？”

孟今夏轻叹，面露疲惫，“没什么，是关于他自己的私事。我估摸着，赵京叙这会儿应该是去验证了。”

蔡蓉一听这话，明白过来。

赵京叙的私事，她还是不问的好。

如果以后有机会，赵京叙自己又愿意说，那自然也就知道了。

蔡蓉给孟今夏倒水，喂着她喝了一点。

被蔡蓉照顾地过于妥帖，孟今夏忍不住笑，“我的手还能用，不至于这么细致体贴吧？”

“你都还没好全呢。”蔡蓉笑了笑，坐到了孟今夏身边，“这次你可得住久一点，不能住到一半就走了，等身体彻底养好了再说。”

孟今夏想了想，颇为轻松，“我的记忆恢复了，现在只是身上的外伤需要样，应该也住不了多久吧？”

闻言，蔡蓉的心口微微紧了紧。

一股苦涩从心底蔓延而上，逐渐占据了她的整个咽喉。

想起医生跟顾霄说的话，还有顾霄跟自己说的话，蔡蓉险些红了眼眶。

她垂下眸子，掩饰着其中的悲伤，轻声道：“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也差不多了。能多养几天是好事，总之现在也没什么事非要你去做不是吗？”

说着，蔡蓉顿了顿，“难道说，你还打算去参加那个天衣奖？”

孟今夏思索了下。

“这个再说。等我能下地之后，大赛还在不在评比期也不清楚。”孟今夏若有所思，“我总不能因为赵繁音在其中就避之不谈，只要我人在这里，总会跟她对上的。”

蔡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也行，走一步看一步。眼下，什么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孟今夏笑了笑。

忽而，她想起什么。

“怎么，我醒来之后都没看见顾霄？”孟今夏好奇，而后又忍不住半调侃地道：“他不会是不好意思见我吧？”

蔡蓉的眸光凝滞了一瞬。

“估计，秦明玉那边的事情有点难办吧。”蔡蓉扯了扯唇角，“你也知道的，那女人疯了，她很有可能被判定为不具备可以负刑事责任的能力。”

“但总不能便宜了她。”

孟今夏点点头。

她此时也不想管那么多了，劫后余生一次，她倒是格外的惜命。

至于顾霄那边……

或许他是真的有事忙，但无论是哪种可能，孟今夏都已经想好。

家人来之不易，她不会纠结太多的。

——

与此同时，A市警局。

赵京叙和顾霄碰头，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而后一起往警局大门方向走去。

期间，赵京叙忍不住看了眼顾霄，发现他的脸色似乎格外苍白。

赵京叙收回目光，淡淡道：“顾总这几天劳心劳力，辛苦了。”

孟今夏的濒死让两个人的关系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平静和谐，顾霄闻言也没说什么，只问：“小夏醒了，你跟她说过话了？”

“说过了。”赵京叙垂目上台阶，“这也是为什么，我要见秦明玉。”

顾晓不清楚具体原因，但也懒得多问。

但他几乎能猜到——

当年带走孟今夏的时候，顾霄着人简单查了下赵京叙的背景。

但赵京叙到底是赵家人，顾霄花了大价钱也没能查出个所以然，只知道赵京叙的生母死得蹊跷，似乎又跟秦明玉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进了警局内部，见到了秦明玉案件的负责人，顾霄意有所指，“今天没别的事，他只想见见嫌疑人，问几个问题。”

负责人的目光投到赵京叙身上，不多时试探着道：“赵总是吗？”

赵京叙颔首。

“前些日子在一个会议上有幸跟赵局长见过面。”对方的态度瞬间温和不少，与赵京叙握手寒暄，“赵总想见秦明玉倒是问题不大，但不能太久。”

毕竟现在案件流程还没走完，秦明玉的精神检测报告也还没出来，她还是受到一定保护的嫌疑人，而非犯人。

赵京叙了然点头，“我明白，麻烦你了。”

顾霄被留在外头，赵京叙跟着负责人来到了探监室。

“您在这儿稍坐一会儿，人马上出来。”负责人叮嘱赵京叙，“秦明玉的精神状态不大好，您一切小心。”

赵京叙颔首，不语。

负责人识趣地出门避开。

不多时，狱警带着形容狼狈的秦明玉出来了。

因为还没正式定罪，秦明玉身上穿着的，还是被抓走当天的那套衣服。

如今衣服已经脏得厉害，她的头发也像是鸡窝，一双眼睛深深地凹进去，眼周全是乌青。

狱警将秦明玉安排着坐下后便出去了。

一时间，探监室内只剩下赵京叙和秦明玉。

再次相见，两人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秦明玉面无表情地打量赵京叙许久，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但很快，她慢慢咧开唇瓣，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赵总啊。”秦明玉嗬嗬地笑出声，“好久不见啦。您看着，好像过得也不舒服啊？”

差不多的话，从秦明玉口中说出来，仿佛充满了挑衅。

赵京叙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再不好过，很快也就好过了。”赵京叙语声发寒，“等你死了，我就能睡个安稳觉了。”

“我死？”秦明玉笑意加深，“我可是个疯子，离我死的时候还早呢。再说了……我就算现在被枪毙，也比你那短命鬼亲妈活得久，不是吗？”

赵京叙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的眼尾瞬间变得猩红，死死地盯着秦明玉。

“秦明玉，当年是你下毒给我母亲，而非是她自己自杀，是吗？”

闻言，秦明玉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赵总，你疯了吗？你自己解不开心结，就往我身上扔黑锅啊？讲点道理好不好？”

“当年你妈妈那可是豪门贵妇，我秦明玉哪来那么大本事，给你妈下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