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痕迹

陈老站在人群中央，脸色阴沉，目光紧紧地盯着被带过来的傅凛。“你最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火把噼啪作响，将傅凛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广场上，人头攒动，村民们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圈，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仿佛他是某种危险的野兽。被几个壮汉牢牢钳制着，傅凛一言不发，眼神冰冷地扫视着周围一张张充满敌意的脸。广场中央，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面色凝重。他便是村长陈老，在村里德高望重，一言九鼎。

“你最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陈老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傅凛依旧沉默，他知道，任何解释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他被发现的地方是村里一栋废弃已久的旧屋，村民们视之为禁忌之地，避之如瘟疫。

人群中，一个身材矮胖，满脸横肉的老汉挤到了前面，指着傅凛的鼻子大声嚷嚷：“肯定没好事！我早就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在村里转悠，肯定是在那破屋子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便是李老汉，村里出了名的顽固派，对外来的一切都抱有深深的敌意。

“李老汉说的对！他肯定偷了东西！”另一个村民附和道，人群顿时像炸开了锅，纷纷指责傅凛。

“安静！”陈老一声低喝，人群逐渐安静下来。“年轻人，你出现在那屋子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傅凛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必须说些什么。“我只是…路过。”

“路过？”李老汉冷笑一声，“路过能鬼鬼祟祟的摸进那屋子？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傅凛没有理会李老汉的挑衅，继续说道：“我只是对那栋旧屋有些好奇。”

“好奇？”陈老眯起眼睛，目光锐利地盯着傅凛，“那屋子里有什么值得你好奇的？”

“我只是…对它的历史感兴趣。”傅凛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自然一些。

“历史？”李老汉不屑地撇了撇嘴，“那破屋子有什么历史？除了闹鬼，什么都没有！”

人群中又开始骚动起来，有人低声议论着关于旧屋的种种传闻，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你看到了什么？”陈老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傅凛犹豫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不能说出真相，关于墙上那些奇怪的符号，关于他心中那个隐隐的猜测。他只能继续编造谎言：“我什么都没看到，里面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李老汉逼近傅凛，恶狠狠地盯着他，“你敢发誓吗？”

傅凛沉默了，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取信于这些充满敌意的村民。广场上的火光跳动着，映照着村民们一张张紧张而怀疑的脸，也映照着傅凛那张平静却暗藏着某种决绝的脸。

陈老看着傅凛，目光深邃而复杂，缓缓说道：“年轻人，我希望你没有骗我……”

傅凛的沉默让气氛更加凝重，广场上的火把噼啪作响，像是在嘲笑他的窘迫。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各位，我想我或许能解释一下。”薛逸从人群外挤了进来，走到傅凛身旁，对着众人微微一笑。他从容不迫的气度，与傅凛的冷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是谁？”陈老眯起眼睛，打量着薛逸。

“我是傅凛的朋友，薛逸。”薛逸不卑不亢地回答，“我略懂一些古代文化，或许能解释傅凛在旧屋里看到的‘东西’。”他特意加重了“东西”二字，暗示着事情并非村民想象的那样。

李老汉冷哼一声：“你懂什么？少在这里装神弄鬼！”

薛逸没有理会李老汉的挑衅，而是转向陈老，语气诚恳：“陈老，据我所知，这栋旧屋年代久远，很可能曾经是举行某种古老祭祀仪式的地方。傅凛看到的那些痕迹，或许就是祭祀留下的符号，并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薛逸顿了顿，指着旧屋的方向，继续说道：“例如，我注意到屋子朝向与一般的房屋不同，似乎是按照某种特定的星象排列的。而且，我听说村里曾经有过一种特殊的祭祀传统，对吗？”

薛逸的话让一些村民开始窃窃私语，他们想起了一些祖辈流传下来的故事，关于古老的仪式，关于神秘的符号……李老汉还想反驳，却被身旁一个老者拉住，那老者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李老汉的脸色也变得有些犹豫。

陈老沉思片刻，目光在薛逸和傅凛身上来回扫视，最终缓缓开口：“你说的是祭祀仪式？可否说得更详细些？”

薛逸将自己对古代祭祀仪式的了解，结合旧屋的情况，娓娓道来，他甚至推测出旧屋可能曾经供奉的神灵以及仪式的流程。他的讲述逻辑清晰，引经据典，渐渐地，越来越多的村民开始相信他的说法。

看到村民们的态度有所转变，薛逸趁热打铁：“我相信，只要仔细查看旧屋，就能找到更多证据来证明我的推断。当然，我们需要在各位的监督下进行。”

陈老深深地看了薛逸一眼，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我可以允许你们再次进入旧屋，但必须在我的监督下进行。如果你们有任何可疑的行为，就别怪我不客气！”

薛逸和傅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希望。在陈老和几位村民的带领下，他们再次来到那栋废弃的旧屋前。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尘封已久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昏暗潮湿，蛛网密布，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氛。

然而，当他们踏入屋内，环顾四周时，却发现了一些异样。薛逸眉头微蹙，指着墙角一块明显被移动过的石头，低声对傅凛说：“看来，有人比我们先来过这里……”

昏暗的旧屋中，灰尘在光柱里飞舞，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薛逸和傅凛小心翼翼地迈步，生怕破坏了任何蛛丝马迹。墙上的壁画斑驳脱落，依稀可见一些奇特的符号，但很多地方都被涂抹或破坏，难以辨认完整图案。薛逸用手轻轻拂去一层灰尘，露出底下模糊的纹路，眉头紧锁。

“这些符号……和我在古籍上看到的不太一样。”薛逸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傅凛环视四周，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处角落。“有人来过这里，而且刻意破坏了这些痕迹。”他指着墙角一块明显被移动过的石块，语气肯定。

薛逸顺着傅凛的目光看去，果然，那块石头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像是被人匆忙放回原处，却又没有完全对齐。“看来，村里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这里的秘密。”

他们开始仔细检查每一处细节，从破败的家具到残缺的壁画，试图找出被隐藏的线索。然而，村民之前的举动无疑增加了他们寻找的难度。原本摆放整齐的器具被随意堆放在一起，墙壁上的壁画也被涂抹得面目全非，一些关键的符号被刻意破坏，仿佛有人故意要扰乱他们的视线。

“该死！”薛逸忍不住低咒一声，沮丧之情溢于言表。“他们究竟在隐瞒什么？”

傅凛没有说话，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感受周围的能量流动。他拥有敏锐的感知能力，能够察觉到常人难以察觉的细微变化。突然，他睁开眼睛，目光锁定在房间角落里一块不起眼的地砖上。那里，他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那里！”傅凛指着那块地砖，语气低沉。

薛逸立刻走过去，仔细观察那块地砖。乍一看，它与其他地砖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傅凛的直觉告诉他，那里一定有问题。他蹲下身，用手轻轻敲击地砖，发出沉闷的声响。与周围地砖清脆的声音相比，这块地砖的声音显得格外低沉，似乎下面是空的。

“看来我们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薛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兴奋的笑容。

他们合力将地砖撬开，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从地砖下的缝隙中涌出，带着一股潮湿和腐朽的味道。薛逸和傅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和警惕。

地砖被完全移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深不见底，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洞口里弥漫着浓重的雾气，遮蔽了他们的视线，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那股阴冷的气息更加强烈，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傅凛从背包里取出一支手电筒，打开开关，将光束照进洞口。然而，光线很快就被浓雾吞噬，根本无法照亮洞底。洞里一片寂静，只有他们两人的呼吸声在回荡。

“下去看看？”薛逸看着傅凛，眼中闪烁着冒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