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月如被月漓充满仇恨的眼神吓的倒退了几步，天啊，那个眼神太可怕了，难道她知道什么了？

月如抬眼再次看向月漓，却发现她的眼神平和淡然，果真刚刚是自己看走了眼。

    张氏见月漓似乎一脸的纠结和歉意，正言笑晏晏的看着自己，不知为何她心中却涌起了一股不安的情绪。

    “大伯母，如果是寻常的衣服，漓儿送与堂姐也未尝不可。只是这套衣服和头面是皇上赏给我娘的，皇上赏赐的东西，就算是不用也得供着，不能随意送人。”月漓好象是在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胡说，既然是皇上赏赐给你娘的，为什么却在你那里？”月如自以为抓住漏洞质问道。

月漓上下打量了一眼月如，像是在看白痴一样：

“我娘的东西临终前传给她的女儿是很正常的事，既是如此我倒要问问，连我这个做女儿的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放在何处，又怎么会穿在你的身上？”

“我，我……”

月如被问的答不上来，结巴着转头求救似的看着张氏。

    “漓儿，等下大伯母回去就把衣服清洗干净，让人给你送过去。”

    张氏上前一步，无视了身后月如揪她衣服的动作，讨好的对月漓说道。

“这身衣服是皇上亲赐的，上面的花纹可不是谁都能穿的起的，你这是僭越，是大逆不道。”

大红色的牡丹花是国花，上面有鸾鸟仅次于凤凰，若非皇上亲赐，谁人敢轻易穿在身上？

    张氏看着那衣服上的绣花，忽然间想起自己早年间听过的传言，如今看来那根本就不是传言，而是皇家规矩。

“不必等回去了，现在就脱下来吧。”

月漓打量着月如说道：“堂姐里面又不是没穿常衣，现在脱下也没大碍。”

    张氏闻言瞠目结舌，这个死丫头如今做事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月漓偏头一笑，语带威胁的问道：

“怎么，不想脱？还是你想在这里耗着等我爹爹回来，让他找人给你脱？”

“月如，快把衣服脱下来。”

张氏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她可不能让将军看到这身衣服穿在月如的身上。

月如闻言睁大了眼睛，吃惊的瞪着张氏。娘亲怎么能让自己当着下人的面，在院子里脱衣服？自己可是深闺小姐，虽然只是脱下外衣，对她来说也是极大的耻辱。

    “堂姐，别把自己当什么大家闺秀了。再说这是在自己家，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如何能知晓？赶紧脱下来吧，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月漓那嘲讽的语气，让月如差点咬碎了后槽牙。

“如儿听话，脱下来吧。”

张氏也心疼自己的女儿，不想看她再被月漓欺负。只是现在时机不到，他们必须忍耐，总有一天等到他们不用再寄人篱下，到时候新帐旧帐一起算。

    月如红了眼睛，强忍着打转的泪水，用力的撕扯着身上的衣服。

“慢着。”

月漓饶有趣味的拦住了她的动作说道：“我希望你怎么穿上的就怎么脱下来，皇上赏赐的东西，若是弄坏了一点，那可是要杀头的。”

    月如闻言停顿了一下，虽然怒火中烧，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刚才那么暴烈了。她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撕个粉碎再扔给那个贱人，但如果代价是自己性命的话，那可就不值了。

    月漓瞥到她眼角晶莹的泪光，心中不由得一阵冷笑：怎么？只不过是这点委屈就受不了了？自己做的远不及上一世她做的万分之一。

    衣服脱下来了，头面也摘了下来，月如散着头发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眼睛里满是怨毒的恨意。

    紫玉上前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收了起来，抱着衣服站到了自家小姐的身后。

“有些时候要认清自己的身份，还是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为好。”

月漓冲着张氏别有深意的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带着紫玉扬长而去。她这是看在张氏一心为女儿的份上，给她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看着主仆二人远去的背影，月如的双手攥紧，涂了丹蔻的指甲竟然硬生生的折断在手心。她清楚的很，四周的下人们都在看她的笑话。

    张氏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却不料被她狠狠的抖落在地。她愤恨的抬起头，死死的盯着张氏。

张氏被自己女儿充满怨恨的眼神吓得倒退了两步，随即又走上前去，拾起了地上的外衣再次给她披到身上：

“如儿，小心着凉，忍着点，这口气早晚会出的。”

    “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贱人。”月如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恨恨的说道。

回到屋里，张氏握住月如有些冰冷的手，怜爱的眼神注视着她：

“放心吧，让我如儿受到这样的侮辱，娘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总有一天娘会让她百倍的偿还。”

“不是时候，不是时候，你总是说不是时候，那到底何时才是时候？你给我个准话，我已经受不了了。”

月如甩开了张氏的手疯狂的叫道，一张俏脸扭曲的让人恐惧。

张氏看到女儿发疯的样子有些慌张，这种事情真的是要看时机的，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她们还没让大将军消气，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再和月漓闹翻了。

现在只能小心的维持表面的平静，等慕容风的心意转过来，再对付那个小丫头片子就简单多了。

见张氏眼带失望，月如垂下了眼帘，缓和了语气说道：

“娘，刚才是如儿太过急躁了，如儿今后一切都听娘的。”

“真是娘的乖女儿，我家如儿最懂事了。”

张氏摸了摸月如的头，欣慰的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月如知道想靠母亲来收拾月漓，暂时是不行了，母亲现在做事太过小心翼翼，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但她胸中的闷气快要憋炸了，那小蹄子太不知好歹，敢骑在自己脖子上耀武扬威。自己从小被父母亲捧在手心里，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再加上刚刚在庭院里发生的一切，她已经彻底被愤恨之火烧毁了心智。

此刻若是张氏看一眼月如，便能看出女儿的心思，只可惜她没有顾及到这些，所以也不知道女儿究竟做了什么决定，而这个决定足以把她提早的送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