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战栗

这一下，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葛军嘴角抽了抽，正准备开口怼回去，却被张晋抬手示意制止了。张晋没有理会杨利，而是把目光直直地投向了大头。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大头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慌乱。

张晋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点似有若无的笑，说道：“大头，杨老板显然不缺钱，连医药费都敢扛下来，还能跟人斗到倾家荡产。你呢？你愿意跟着他一直耗下去，把这祸事兜一辈子吗？”

张晋有些疑惑，就在他想办法说服大头的时候。他却注意到，大头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他身上。反而是看着葛军带来的其中一个证人，表情有些惶恐。

张晋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大头，我知道当初是他让你动的手。但你心里也清楚，今天你就是这场局里的筹码。杨利他，只是为了他自己泄愤。根本没考虑过你的后果。但是你自己得想清楚了。要是真的被认定纵火，你起码得进去待五年！”

大头此刻的眼神彻底慌乱了，额头上隐隐冒出了汗珠，看向杨利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犹疑和恐惧。杨利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眼睛一瞪，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大头！你想明白了！他们没证据的！这几个证人，看起来都不像什么好人。就是警察也不会相信他们的！”

张晋站在一旁，双手插在裤兜里，目光平静。

大头咽了口唾沫，斜靠在病床的枕头上，双手不安地抓着毛毯的边角。他用一种沙哑得有些难听的声音开口说道：“那个，私了到底要怎么私了。”

“你疯了？”杨利猛地一拍旁边的床头柜，“砰”的一声闷响在病房里回荡。他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大声吼道：“钱你不要了？医药费谁来赔？这可都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能被张晋几句鬼话就给糊弄了？”杨利用手指着大头，脸上的震惊怎么也掩饰不住。他显然没想到，一向有点愣头青的大头，居然在这个时候松了口。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大头从病床上微微挪动了一下，像是想要坐直身子，可因为身上有伤，只能艰难地靠在床头。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葛军带来的那几位“证人”，目光最后定格在其中一个中年光头男人身上。

与此同时，张晋心里不禁一动。他之前一直以为，这几个人就是收了葛军的钱，出面做个伪证。而且大概率都不需要他们真的出庭作证，所以张晋也一直没有太把这几人当回事儿。

但是自从进入病房之后，张晋已经好几次注意到。大头看向这几个证人的目光，居然是有些惶恐。

如果是担心的情绪，那张晋可以理解。

可这种惶恐的情绪，就让张晋有些想不明白了。

他缓缓转过身，逐一打量着那些证人。他心里清楚，如果今天的和解谈不拢，事情必然会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而这些人，恐怕也是在利益的驱使下，甚至可能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立场上。

大头的眼神闪烁不定，嘴唇微微颤抖着，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很明显，他内心的纠结已经无法再掩饰了。

杨利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察觉到张晋在有意给大头施加压力。但他依旧强装镇定，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说道：“张晋，你也别再装模作样了。”他转过头，对着大头冷哼一声，“你自己想清楚！他们和解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而且他们今天，居然雇了这么一群混混来做伪证。明明有钱却不想给你。你还能指望他们能舍得给你多少钱？”

张晋不为所动，目光依旧深邃，说道：“杨老板，这一切可不是我非要让你做选择。”他的语气平淡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心里明白，再继续拖下去，恐怕局面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了。”

这番话似乎一下子戳中了杨利的痛处，他的脸色猛地一变，愤怒几乎要从他的眼睛里喷出来。他抬手指着张晋，声音带着威胁的意味：“你觉得就凭这几个人的证词，就能翻盘？想都别想！”

张晋轻笑一声，说道：“杨老板，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望着杨利，眼神里透着一丝深意。

杨利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心里清楚张晋这话的分量。这一局，他并没有完全掌控住局面。

而就在张晋和杨利还在互相试探的时候。大头的注意力，其实一直不在两人身上。他一直有些迟疑的看着葛军带来的一个证人。脸上的表情，忍不住有些迟疑。

大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嘴唇微微颤抖着。他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地滑落下来，仿佛每一滴都重重地砸在他的内心深处。他看着杨利，眼中有恐惧，但更多的是无奈和痛苦。此刻的他，似乎已经没有了再反抗的力气。

然出乎杨利意料的是，大头并没有再理会他，反而转头看向了葛军带来的那个中年光头男人。大头的眼神闪烁不定，嘴唇微微颤抖着。他的目光不再看向杨利，而是转向了葛军带来的四个“证人”。

“能问一下，您是不是姓刘？”

在那个光头带着一丝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之后，大头终于确认了他之前的怀疑。

大头慌乱的扯开输液针，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但这一切都无法掩盖他此刻内心的惶恐。

大头赶紧跑到那光头跟前，姿态几乎是有些谦卑。之后，大头带着哭腔说道：“四爷，你放我一次。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早知道这些人和四爷你有关系，打死我也不敢做这种事。”

他顿了顿，强忍着心中的害怕，继续说道：“我真不知道，他们和四爷认识啊。我这简直是有眼不识泰山，早知道认识您这么大的人物，我说啥也不可能为了那几个钱去得罪您！”

他的声音急促而慌乱，显然已经彻底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现在几乎是把自己的命运完全交到四爷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