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情况咋样

霍援朝在一旁听着，心里有些着急，“老刘啊！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是不明白，可你这人也太实在了些。咱们做事讲程序，这肯定没错，可难道就真的非让无辜的人吃亏？”

刘永峰被他这么一说，眉毛往上挑了挑，“看在你的面子上，老霍，我会尽量多花些时间在这个案子上。一旦法院或者警方把对方提交的证据清单给我们，我马上送到事务所，我们会争分夺秒地从中找破绽。但你也别指望会有什么奇迹发生，我只能尽量帮他往轻判的方向努力。”

张晋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沉甸甸的压抑感。他眼中满是感激，但眉心处那股倔强的神情却丝毫没有掩饰。他紧紧握了握椅子的扶手，然后站起身来，声音略微放缓，说道：“刘教授，您愿意接下这个案子，我已经感激不尽了。但我不会就这么干等着结果下来，什么都不做。我很清楚证据的重要性，接下来，我马上就去动员我所有能调动的资源，一定要找到对我们有利的关键突破点。刘教授，在您这边，就拜托您尽可能从法律法规的角度，帮我稳住这个局面。”

刘永峰轻轻点了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宽慰，说道：“你的态度非常好，我很欣赏。难得见到你这么冷静理智的人，心里对事情的轻重缓急把握得这么清楚。不过，时间真的不多了，你最好尽快行动起来。一旦找到关键证据或者证人，第一时间联系我们事务所。我会优先安排时间来研究这个案子的。”

霍援朝在一旁，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拉了拉张晋的胳膊，语气里既有鼓励，又带着几分警告，说道：“听见没，人家老刘肯帮忙，这就说明这事儿至少还没到绝境。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也清楚了。该跑的腿，该出的力，都赶紧去做。就算挖不出证人，也得想出个说法来，哪怕挨家挨户去敲铺子的门，你也得把这事儿给干了。”

张晋笑了笑，目光依旧从容淡定，说道：“这一点，您放心。再难的事儿，也得想办法，一步一步地走出来。”

刘永峰的目光在张晋和霍援朝之间来回扫了一圈。他站起身，轻轻拂了拂袖子，用一种看似散漫的语气说道：“总之，要是打官司的话，受限于取证难度的影响，确实很难完全无罪。我只能答应你，会尽力去做，但不能给你许诺什么结果。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张晋深深地鞠了一躬，眼神中满是感激，说道：“谢谢您，刘教授。这份情，我记住了。”

刘永峰推了推他那副金丝边眼镜，声音低沉地问道：“现在，那个之前昏迷的混混，情况怎么样了？”

这句话就像平地炸响的一声雷，霍援朝的眉毛一下子往上挑了起来，转头看向张晋。他脸上刚刚才松弛下来的神色，又瞬间绷紧了几分。毕竟，这种关键问题，稍有差池，整个局面就可能变得难以收拾，完全无法挽回。

张晋用极为平静的声音说道：“我离开医院的时候，那边的手术刚刚结束。医生说得很清楚，他的伤势不轻，但没有生命危险。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很快就能醒过来。”

刘永峰听到这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眼神里少了几分紧绷的感觉。他点点头，目光重新聚焦在张晋的脸上，说道：“那就好。”他的语气少了刚才的严肃，显得稍微轻松了一些，接着说，“要是那混混死了，那事情可就复杂多了。法院在审判的时候，很多时候会考虑到‘社会震慑’的目的。也就是说，他们得通过判决，让以后的人知道，不能轻易下死手。不管有没有防卫的因素在里面，都会倾向于给个重判。但现在他没死，那就还有一点周旋的空间。至少，我们可以争取让法官更倾向于认定‘正当防卫限度略超’，而不是把所有的责任都一股脑儿地扣在魏勇头上。”

张晋明白，刘永峰这一番话，给魏勇案件的逆转带来了一丝希望，多了一分可能性。但他也清楚，这一丝微薄的可能性，却重重地压在了那些“证据和证人”上。他略带克制地笑了一下，说道：“刘教授，您这番话太有价值了，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霍援朝盯着张晋的脸，其实他心里比张晋还要紧张。他身为学院院长，如今轮到自己要护着的人陷入困境。他就像一个憋了一肚子火，却又找不到地方发泄的人。他猛地一拍椅把，粗着嗓子问刘永峰：“老刘，就没有其他更简便、更直接的办法了吗？”

刘永峰斜着眼睛看了霍援朝一眼，说道：“老霍啊，你以为干我们这行，就跟你拉学生招生一样简单？动动嘴皮子，事情就能成了？法律从来都不是最简便的手段，但它是最稳妥的。要是你非得让我把话挑明了说，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只要那混混的命保住了，只要证据能再多补上那么一点点，这案子就还有胜算。”

霍援朝听了这话，翘着二郎腿的右脚，狠狠地跺了一下地。他用一种半是自怨自艾的语气嘟囔着：“行吧行吧，听你的。这事儿确实麻烦，但你总归还是会帮着把这事儿处理好的。”他站起身，拍了拍张晋的肩膀，然后又不忘对着刘永峰挤出一副讨要人情的笑脸，说道：“老刘，这事儿弄成这样，我们也不知道得折腾多久。你给我个面子。如果你不把张晋当作你的普通客户看待。而是把张晋当作你自己的晚辈对待。

如果是自己的晚辈，你能再给点什么建议？”

刘永峰嘴角微微往上一翘，似乎对霍援朝这副护犊子的模样并不太在意。但他也没再说什么反驳的话，只是抬手示意张晋看过来。停顿了片刻，他缓缓说道：“既然老霍这么卖力地替你说情，那我今天就先抛开律师的身份，站在长辈的角度，跟你说几句心里话吧。毕竟，我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的人。”

张晋立刻挺直了身子，目光紧紧地盯着刘永峰，眉宇间流露出十分认真且谦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