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绝望

张晋看着魏勇，声音平静：“你倒是想得美，还真以为这事儿那么轻巧过去了？”

王倩看了一眼张晋，抿了抿嘴，开口说道：“张晋，这事儿真没得缓了？”

“他们连证据都没找到，全凭那几个混混随口一说就能押咱们的人？”

张晋冷冷看了王倩一眼，带着几分耐人琢磨的淡意：“要是真那么简单，警察也就不是警察了。”

“你觉得他们是没证据，还是故意在拖，要等着看我们街上的人先乱？”

王倩被这句话噎住，咬了咬唇，低下头去摆弄桌上的汤碗，倒也不再多嘴。

她平时话虽不多，但对张晋又爱又怕，尤其这种时候，多半还是顺着对方的意思，不敢乱插嘴。

张晋转回头看向魏勇，不留情面的直白道：“我告诉你，警察说得没错。”

“这事儿没完全的证据，咱们是有理也站不住脚，毕竟那边也是重伤。”

“你追出店门，动了手，而且离店还有二十米距离，人家死咬防卫过当，你拿什么辩？”

魏勇一下子急了，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可，他、他们真是先挑事儿的啊！”

“我不反击能行吗？还是让我站那里挨打？”

张晋目光微微一冷，表情没有半分波动：“魏勇，是是非非现在跟你吼有什么用？”

“事情已经摆到这了，我现在说的是，咱们得想办法让人信。”

“现在事情就卡在‘距离’和‘目击者’上了。”

“否则，按防卫过当算下来，够你拘几天的。”

这句话如一盆冷水泼在魏勇头顶，他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

他显得有些慌乱：“拘几天？不是吧，晋哥，就那帮人都前科累累，还能轮到我吃亏？”

张晋语气带着几分敲打的说道：“前科累累，那是他们的账，可是你偏偏给他们逮住了你的漏洞。”

“那怎么办……”魏勇声音软了一半，情绪里的挫败感再明显不过。

“凉拌。”张晋抬眼瞥了他一眼，“自己惹的锅，好好扛着。”

“明天，我找康姐和街坊帮忙查点目击者。”

“真正看见你是被堵住打的，他们愿意开口，事情才好反转。”

魏勇点了点头，眼神带着一丝渴望：“晋哥，真有希望吧？”

张晋没有答他，只是靠回椅背，“希望是有的，就看你下一次是不是还这么毛躁。”

“不然，就算这次过去了，下次有人再找茬，咱几块招牌还能顶得住几次？”

他站起身，拍了拍魏勇的肩膀，又看了看王倩，语气恢复了平静：“我还有事，先走了。”

“明天之前，把你们自己的心思都理清楚，有可能警察待会就会来把你带走了。”

然而，张晋离开后的没多久，魏勇果然被派出所的两名警察带走了。

来人显然经过严格的程序安排，面目冷峻，动作干练，完全不给魏勇留下任何反抗和拖延的余地。

“魏勇，赶紧走吧。”其中一名戴着肩章的警察语气平平，手里亮着文件，眼睛扫了一圈病房里的人。

在场的王倩正站在窗边扶着水壶，脸上的担忧几乎是遮都遮不住。

魏勇则愣坐在病床上发了几秒呆，仿佛不敢相信事情就这么如张晋之前警告的一样发生了。

“等会儿，我又没跑！刚才笔录也说了，不是都交代清楚了嘛？！”

魏勇瞬间炸了，他条件反射般嚷了起来，本能地挣扎。

但绷带包裹的右臂却让他的动作显得异常笨拙。

那名警察没有理会他的抗议，从口袋里掏出银色的手铐。

“啪”地一声打开，然后拖了把椅子坐下，把手铐搁在桌面上。

“你看清楚啊，这不是要给你定罪的程序，就是带回去继续协助调查。

你别弄得好像谁要把你拉去枪毙了。”他语气有些生硬，但也算不上恶劣。

另一名较年轻的警察站在一旁，看了魏勇的右臂一眼。

他露出几分不确定的犹豫：“要不，让他再包一下伤口？看着像是渗血了……”

“哪用啊，我这点伤不碍事！”魏勇讥讽地冷哼了一声，但他自己也低头瞟了一眼包扎得马马虎虎的绷带。

果然，那绷带近乎纤薄的材质已经被暗色的血迹染透，颜色触目惊心。

“那还是回派出所包。”戴肩章的警察摆摆手，站起来喊了一声，“走吧。”

魏勇骤然一僵，语气也跟着拔高了一度：“他们三个追着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管？！”

“反倒到了我这儿，倒是个个来劲了！什么正当防卫，什么距离……我不跑，难道等死啊？！”

他说话间狠狠地往前一步，手里下意识一挥，动作牵动了右臂的伤口，半边身体随之轻晃了一下。

血迹已经沿着绷带渗入袖口，隐约染上外套边缘，魏勇一脸涨红，牙关都紧得发抖。

“小勇！”就在魏勇嘶吼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个急促的女声。

魏思雨急匆匆地闯了进来，眼睛一扫就看到他半身的狼狈模样，顿时脸色大变。

她快步上前，一把按住魏勇的手，语气满是担忧：“你别乱动，伤口又扯开了都不知道！”

“刚才晋哥不是说了吗，这事大不了跑程序，别再惹麻烦了！”

“姐……”魏勇的愤怒在一瞬间熄灭了大半，可他的眼神里依然写满了不甘和委屈。

他歪头看着魏思雨，眼眶微微发红，“明明是他们烧咱们店的，是他们挑事的，凭什么我得这么窝囊？”

魏思雨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心疼和不安。

她轻叹了一口气，按着魏勇微微颤抖的手腕，耐心劝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们得分清眼下该干什么。”

“你真想让事情变得更麻烦？”

“他们少说几句，可能事情就过去了；你在这叫得再凶，还不是你吃亏？”

魏勇没有吭声，还是那副倔强的模样。

但他的视线却落在姐姐认真又带点哀求的表情上，显然开始动摇了。

他拳头握得死紧，最后如同泄了气一般松开了手，低下头喃喃了一句：“可……可我不甘心啊……”

一旁的王倩看着魏思雨哄魏勇的模样，掐了掐手里的衣角。

她小心地说道：“思雨，我觉得吧，这事得赶紧和晋哥再商量商量。”

“警察要带人走也是程序，咱们就听张哥安排，别乱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