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还是要有证据

小赵个子警员笑了笑，像是玩笑，又像是感叹，“不过你也清楚，我这儿不光得听你们说，还得听证据说话。”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边：“我也知道黄毛这几个混混可不是一天两天不走正道了。”

“他们几人也确实都有前科。”

“这能不能给魏勇带点偏向性的证据，还得看后续是不是能补了环节，见根本。”

张晋点了点头，语气依旧轻松：“警官说得对，证据当然要看。”

“不然你可不能因为街坊面子就偏私，对吧？”

“那是当然。”小个子江城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向魏勇，“不过，魏勇，你听清楚了。”

“事情到这一步，你自己也别想撒手不管了，这不是玩泥巴。”

魏勇郁闷得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警官，我就是被逼急了才动的手，他们那架势，大半夜谁不害怕？”

小个子警察瞥了他一眼，语调平平：“呵，大半夜追一段距离撂翻人，也是真够‘害怕’的。”

这句话像一根针，刺得魏勇差点跳起来：“我、我……”

“行了。”张晋淡淡地抬手打断了魏勇的语无伦次，眼角带着一抹隐藏得极深的冷意。

他侧头对小赵微微一笑，说道，“赵警官也别气他，这孩子一直憋着劲儿，脑子一热反倒不会说话了。”

小个子警察没有回话，只是冷眼扫了魏勇一眼，摆出了一个无谓的表情。

魏勇愣在原地，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可偏偏自己又找不到能反驳的理由。

张晋抬手捋了捋风衣的袖口，眼睛微微眯起，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他抬手把前额的头发捋向一侧，语气不卑不亢地说道：“警官，这事儿其实没那么别扭。”

“你刚才的话说得像是魏勇在追人打，可实际呢？”

“他是被三个混混追着，一路逃跑，最后被堵住了去路才无奈反击的。”

小个子警察听完这话，似笑非笑地看了张晋一眼，没有立即回应。

他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试图判断张晋话里的分量。

不急不缓他这才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张老板，你这话听着确实有可能。”

“但问题的关键，不是可能性，而是怎么能证明这一点。”

他的语调并不高，但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楚有力，落在魏勇耳朵里就好像一声声重锤。

他下意识握紧拳头，刚想开口辩解，却被张晋摆摆手制止了。

张晋的表情依然从容，似乎完全掌控了局面。

他语气平和，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警官，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

“没有绝对站得住脚的目击证人，这种案子不好办，都靠合理推测。”

“但你仔细想想——魏勇这孩子他才多大？”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着赚一个‘狠角色’的名号，他的麻烦全都是自保，毫无挑衅。”

他的语速慢慢加快，语调也略微上扬，像是在逐步铺开一张棋盘。

让人心甘情愿步入他的逻辑中：“退一步讲，谁会空着手跑到街巷子里去硬杠三个混混？”

“这些人动手的意图，是一目了然的。”

小个子警察皱起眉头，似乎被张晋的说辞勾起了些兴趣，却没有轻易表态。

他用一根手指轻轻敲击杯沿，响声过了两下。

他才开口反问道：“张老板，你说得有道理。”

“可问题是，就算魏勇被追着打并且是被逼急了才反击，事发现场的情况你也知道。”

“没有人能证明，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所有的东西都凭一面之词。”

“就你这逻辑，我也能说成是魏勇追着混混打一通，最后‘拍完屁股走人’，对不对？”

张晋轻轻一笑，他不急着答话，而是带着点儿玩味地摇了摇头。

他整了整袖口，顺势从旁边的桌角抽出一把靠椅坐了下来。

“警官这话说得没毛病。”

“不过事情放到巷子这段，你其实心里也知道，这帮人不是‘清白人’的主儿吧？”

“魏勇的‘一面之词’，虽然不能作为绝对的证据，但他们那几个人的记录真经得起翻吗？”

张晋语气淡定而不失分量，字字句句像是暗藏伏笔。

小个子警察皱起的眉头稍稍松开了一些，却没有轻易点头。

他用下巴指了指魏勇，反问：“张老板，你话里有话，意思是他们几个有问题，我得着重查一查了？”

张晋慢慢站起身，十分自然地整理了一下外套，似笑非笑地说道：“该查就查呗，你只敬程序，我们只有配合。”

“这种人搅活咱们一条街的安生不是什么头一回了吧？”

说完这话，他走到魏勇旁边，伸手拍了拍魏勇的肩膀。

语气带着点敲打的成分：“魏勇，你和警官说明白，这次是谁带头动手的，有没有东西可以指明？”

魏勇呼吸有些急促，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他攥紧拳头，声音都有点闷：“我、我已经说过了，他们拿了汽油来点咱店的后门，我追出来，就被他们围住了！”

这番话让小个子警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

似笑非笑地说道：“好，那你这话我就写进记录里。”

“如果有谁能出面证明你这说法的真实性，那你这个正当防卫，也许还能圆得起来。”

张晋站在魏勇旁边，不动声色地看了小个子警察一眼。

他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警官说得对，事儿不能光靠嘴上说。”

“后续，该联系的，我会弄清楚。”

于是两个警察起身，走出了病房，张晋送到了他们到医院的大门口。

当张晋返回病房时，王倩正坐在魏勇床边。

王倩听见门响，抬头看了一眼张晋，眼里有藏不住的担忧。

“晋哥，怎么样了？”魏勇虽然还半躺在床上，但眼神早已忍不住向门口探去。

他的表情僵硬，嘴角上扬却勉强得像是咬住一根稻草在拼命撑着。

张晋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环顾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他动作缓慢的说道，“刚刚和警察聊是聊了，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

魏勇听了，原本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但也没彻底松劲：“那，警察那边没说什么别的吧，总不至于真把我当成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