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暗中调查

“表面是为她减负，实则一根手指都动不得。”

黎州眼神淡了下来。

“那你呢。”

“我？”苏舟抬头看他，“我签了。”

黎州没说话。

苏舟苦笑：“不是我不想帮她。”

“是她昨晚那一身鬼纹太吓人。”

“你知道我多大年纪了。”

“我见过的鬼，比你杀的还多，可从没见过那种印边燃起的时候，人还敢清醒出招的。”

“她是赌命的。”

“我活不了多久了，但苏家不能死在她手上。”

“我不想等老太君回来，尸首堆半院子。”

黎州沉默。

苏舟走远了，只剩那句希望吧，在风里散了。

三日后，苏夏收到通知。

族中事务调整，所有重大灵异调度，需监护小组备案批准。

她接过文书时，只轻轻瞥了一眼，便递还给送信人。

“知道了。”

语气平静得像是随手收了张请帖。

信使一怔：“您……不做回复吗？”

“回什么？”

苏夏坐在窗下，鬼灯映着她眉眼微敛。

“架空就架空吧。”

“我掌的东西，早就不是纸面上的权力。”

她抬眸望向屋檐，忽而轻声一笑。

“他们怕的，不是我能调几个管事。”

“是我调得动的——不是人。”

窗外，天光灰暗。

苏家祖宅的老松落了几片枝叶，落在苏夏案前的《灵印注解》上，静得像是连风都不敢靠近。

而在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藏在暗处的黎州也未动，只是默然注视。

他站在对面的庭檐下，鬼鞋的纹路在地砖上浮浮沉沉，如一道潜伏的咒。

未开口，未插手，亦未反驳。

只是目光沉如井水，望着这一切，在流向他早已预见的方向。

西北异情监控分部。

赵晴站在密档资料库前，手持灵异局专属的加密识符。

一道道旧编号正在被她逐一筛查。

她原本只是追查苏家鬼物失控事件中，那只半灵级存在的来历，但越查越觉得不对。

那鬼物编号为S-019，按理来说，属于常规封存级别。

不足以引起高级警戒。

可在灵异局档案系统中，它的标签却异常复杂。

半灵级外加特殊规则，近乎数十条。

记录终止，权限封闭。

最后一条信息，让她指尖一顿。

她迅速进入灵异科研部的旧档案内网，调取了编号A-32的关联文件。

映入眼帘的是一份已被撕裂重构的实验日志。

内容模糊，但仍能辨认几个核心字段。

该鬼物不具攻击性，但极易造成意识脱轨，封印建议加三级。

赵晴的瞳孔骤然一缩。

白川。

又是这个名字。

那个已经死亡多年的前灵异科研高层，曾是幽骨计划核心成员之一，亦是早年灵印术研究的提出者。

他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被整个系统故意抹除。

可他的指纹，还印在这只半灵鬼物上。

赵晴沉下脸。

她明白了，这不是苏家调出了一只普通的鬼。

这是有人从灵异局的封印中借走了一只被列为极危险的实验体。

而它，本不该出现在任何民间势力手中。

她立刻前往情报同步台，插入随身携带的私频芯片，将自己复制下来的资料全部传送到一个隐藏节点。

同时，她拨通了黎州的加密通讯。

“接一下。”她低声。

三秒后，那边接通，黎州没说话，只是一声轻微的呼吸传来。

赵晴开门见山：“那只半灵不是苏家自养的。”

“它原本是灵异局军事封印序列里的，三年前调入科研部进行实验，参与人——有白川。”

黎州轻轻“嗯”了一声，语气不惊不喜。

赵晴知道他听懂了。

她继续说：“而调离登记是‘内部申请’。”

“苏家……可能不是拿来镇鬼的。”

“他们，是拿来测苏夏的。”

那边仍未回应。

赵晴咬牙：“我怀疑，苏晋或季衡和白川有联系。那只鬼是被他们借出来、用来激发鬼印的。”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黎州终于开口，声音如刀削过冰面。

“我知道。”

“他们不是要控制鬼。”

“他们，是在试图制造——能与鬼平等契约的人。”

赵晴手指一紧。

那是鬼契半体的概念。

在现有御鬼体系下，人无法真正主宰诡异，只能设法驯服或封印。

但如果，有人能在不依附鬼的情况下让鬼域与己身共振。

那他就不是御鬼者。

而是半鬼。

赵晴没说话，只觉得脊背发冷。

半灵级、白川、实验体、监护草案……这些字眼连缀在一起，不再是某个苏家的阴谋，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诞造。

是一个，属于国家掌控之下、可随意操控的鬼印继承体。

赵晴沉声：“你想怎么处理？”

黎州站在苏家旧院中，风吹落了他肩头的一片枯枝。他缓缓抬头，看着那口久未开启的锁井。

井中，有他的影。

也有鬼的影。

“我不处理。”

“我只是观察看看。”

夜深。

苏家北屋偏房。

苏夏推开窗户，望见黎州站在院中。

他没有看她，只是在檐下立着，袖中灯火不熄。

她轻声问：“你今夜怎么没睡？”

黎州淡淡道：“我等风起。”

苏夏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勾。

“等风，不如等鬼。”

“风，靠不住。”

黎州终于回头，眼底幽火流转，落在她眉间未散尽的那缕印影上。

他轻声答：“鬼……倒是一直都在。”

黎州语落，檐下风声沉了一瞬，像是地缝间忽然渗出的冷意，在不动声色间攀上骨节。

他没有再看苏夏，只缓缓低头，将掌中那缕人皮纸折成符骨，藏回袖中。

夜很静，静得仿佛一丝灵息都不敢乱动。

次日，苏家议事厅。

屋脊红瓦，厅门半掩，香炉未熄，灵位前的铜铃响了三声。

议事会临时召开。

苏晋立于正席，披着旧式的黑衫，面色平稳，语调温和。

“接到通知，灵异局资源调配组愿意出面协助管理苏家资源。”

他此话一出，厅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众人都异常震惊。

灵异局极少干预私族事务，一旦涉及资源调控，就意味着——他们要进场了。

苏彦坐在旁边，沉声问：“你是说……由局方接手我们自持的灵域防线？”灵异局极少干预私族事务，一旦涉及资源调控，就意味着——他们要进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