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想夺权

“可她也才刚归来，外界灵异系统对她完全不了解。苏家若直接推她上位，灵异局未必会立刻认定，反倒会引发多方盯梢。”

“更何况——”

他视线微沉：“如今的环境，女性主事，存在天然的不稳定性。”

厅中有轻微的窃语声响起。

旁系长辈之中，有人低声附和：“的确，女性若陷入鬼染风险，一旦情绪不稳，极易失控。”

“灵异局近几年封档的数例红级事件，都是女性御鬼者鬼化暴走导致。”

“别说苏夏一个人能否独扛苏家，万一以后出了岔子，整个祖宅……恐怕都要跟着陪葬。”

“可她通过了试炼。”一位年长嫡系提出异议。

苏晋沉声道：“试炼通过不等于能掌权。她差点被鬼印附体，强行中断契约，是她的意志不错，但同样也说明——她靠得太近。”

“这种人，一旦再接触灵异频繁，未来鬼化的风险极高。”

另一位管事接话：“而且黎州还在她身边。”

“一个持多诡之人，又背景不明，苏夏对他言听计从……这一点，早就被灵异局列为观察对象了。”

“万一他们俩真绑在一起，苏家到时不是一个人失控，而是两人共暴。”

苏晋缓缓点头，终于将那封族议草案推上前桌：

“我的建议很简单——”

“苏夏继承嫡脉尊位，但实际执权，由具实操经验、且无重大异常接触记录的旁支代任。”

“我推荐苏季衡，任代理掌事，辅助苏夏，直至确认其稳定期满，方可全权移交。”

厅中寂静一瞬。

继而，有人轻声说：“这也是为了家族安稳……合情合理。”

也有人沉吟：“若老太君还在，是否该等她归来再决议？”

苏晋神情平淡：“老太君自闭门归隐已有三年，消息久无更新。”

“苏家不能长时间无实际掌控者。”

“我只是走程序。”

“族议若能通过，就直接将苏季衡的资料交由灵异局备案，做为苏家后备继承人。”

他顿了顿，眼神一如既往的沉稳，却藏着不容质疑的锋利：

“我们要的不是赌一把。”

“而是活下去。”

灯火在这时突然跳了一下，墙角那一盏供祖灵灯，忽地明灭不定，像是有风过。

有长辈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老太君画像。

画像上，老太君手握铜铃，眼神如旧。

可不知为何，在那一刻，竟叫人有些发冷。

苏晋眉头微皱，看了一眼供台，随即起身：

“今日就此，诸位请回。”

“草案明日我会整理一份正式文书，提交给灵异局档案处。”

“之后，无论老太君归不归位，国家那边，至少会有个备案能压阵。”

他话音一落，厅中众人纷纷起身。

可无人注意，桌下那张尚未彻底燃尽的试炼报告，一角悄然焦黑。

有字，化灰而落。

正是那一句——

议事厅中人纷纷离去，只留下供台上那盏明灭不定的灯，还在滴滴作响，像是有什么尚未说完的秘密。

苏家祖宅外，黎州站在幽廊尽头，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

只是淡淡道了一句：

“开始露尾巴了。”

与此同时，数百公里外。

灵异局西三分支的地下通信枢纽内，一条信号被悄然打断。

拦截它的，是一只巴掌大小的纸鸢形信使，通体漆黑，由人皮折制，中部绘有红线缝合的鬼眼符印。

赵晴站在金属控制台前，眉头紧皱，指尖敲打着加密信件的外层编码。

这封信并非普通通报件，而是以苏氏高密权限提交至灵异局技术组最高备档库的特等材料试验报告。

已标注红级权限。

她心脏猛地一紧，唰地拉开了信件正文。

赵晴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这不是“资料”。

这是供体信息。

而这些活体样本……是“苏家”主动提供的。

她手指一抖，鬼眼纸鸢上的符印随之一闪，像是窥见了某个不该存在的裂缝，黑红色的线纹瞬间炸开，发出嗤——的一声。

这封信，来自内部。

她喃喃一句：“……果然早就不是清白的了。”

赵晴不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信件。

灵异局高层的秘密比外界想象得更多，在某些区域，实验室和供体仓几乎是贴着灵异爆发线在运行。

苏家，这种顶级的灵脉家族，若说从未参与过——她信。

但她也知道，能让这类密件通行的，必须是有极高权限的成员。

苏晋。

一位世家代表，却也是一位研究推动者。

更诡异的是——她在信件最后看见了一个实验跟进联系人。

她死死盯着那个代号。

代号：白川。

那不是一个随意的名字。

白川，是灵异局机密项目幽骨计划的发起人之一，也是灵纹契约术的首批设计者之一，早年疑似死亡，近年被确认行踪不明。

而现在，白川的名字，出现在苏家的密函里。

赵晴迅速关掉终端，走到旁边的封闭通讯室，拔出一个外接芯片，插入内部主控台。

她必须见黎州。

这是她唯一相信的人。

而此时的苏家——

议事已散，苏晋却未离开。

他独自一人走进后堂，穿过一排屏风，走入一间封闭的藏室。

屋中墙壁嵌有三道铜条，每道铜条下方，供着一块旧石碑。

他走到中间那块碑前，弯腰，取出藏于底座的白瓷匣。

打开。

里面赫然是一枚被缝合起来的鬼纹标本——

残破，却还带着呼吸般的脉动。

那是一段失败的契印。

苏晋低声道：“灵印一代体，苏鹤。”

“当年失败后，我们以为线断了，没想到，残印还能保存至今。”

“苏夏走得比她还远。”他声音低沉，眼中却浮出一丝说不清的炽热与偏执，“如果我们能复制这个过程，就能人为制造稳定的鬼印御契者。”

“苏家……不会再仰赖某一个人。”

他缓缓将瓷匣重新封好，转身离去，留下屋中昏黄的灯火，在空气中投下一道模糊的影子。

那影子，悄然动了一下。

像是呼吸，像是苏鹤，未死。

廊下，夜风起。

苏家祖宅东南角，有一处从不对外开放的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