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试探

他们是否真的会配合，仍是个未知数。

表面的欢迎，暗中的试探。

进入灵异局大楼后，气氛更显凝重。

大厅内亮着惨白的冷光，探员们三三两两地站在各个角落，眼神警惕，似乎每时每刻都在防范着什么。

站在最前方的，是一名身材高大、面容沉稳的中年男子，他身穿黑色风衣，双手背负在身后，目光锐利如刀。

海市灵异局局长 李天泽。

“各位能在这种情况下赶来，的确值得敬佩。”李天泽缓步走上前，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黎州身上，语气不疾不徐。

“特别是你，黎州。”

“……欢迎。”

话语平淡，态度模棱两可，看似客气，但黎州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隐藏其中的冷漠与防备。

“海市的情况，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吗？”

黎州淡淡道，鬼灯的光芒微微浮动，照亮了他的面容，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还是说，李局长认为，我们不该来？”

李天泽目光微微一闪，嘴角的笑意不变，语气依旧从容：“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敢来。”

四周的探员们神色各异，有人低声交谈，有人皱眉警惕，明显对黎州的存在充满疑虑。

气氛，在无形之中开始紧绷。

“有问题吗？”秦书音的声音微微压低，鬼铜铃在指尖轻轻敲击着，隐隐泛起冷意。

李天泽微微一笑，缓缓道：“当然不是问题，只是……”

他顿了顿，目光直直地盯着黎州，语气陡然转冷：“海市，已经死了一百多人了，黎州，你体内的鬼人皮纸……到底控制得住吗？”

这句话，彻底挑破了表面的平静，质疑与敌意。

空气中的温度仿佛下降了几度，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黎州的身上。

他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微微侧目，看向站在李天泽身侧的一名探员。

那名探员身形修长，脸色冷峻，双眼泛着一抹阴寒的光芒，似乎一直在等待着这个话题被挑起。

海市灵异局探员，周寒。

“如果控制不住，那就应该立即处决。”周寒冷冷道，语气森然，“鬼域的失控，已经不容许我们再犯任何错误。”

他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戒备，语气没有丝毫犹豫，仿佛这已经是他心中既定的事实。

“处决？”秦书音的瞳孔微缩，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周寒，你在开什么玩笑？”

周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他抬手，指向黎州的胸口，语气低沉：“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他体内的鬼人皮纸，已经开始影响现实了。”

“海市的红衣鬼域正在复苏，而他……居然在带着一张活着的人皮，四处行走。”

“这不是隐患，而是定时炸弹。”

秦书音的手掌微微收紧，鬼铜铃在她指间轻轻旋转，眼神冷冽。

“你想动手？”顾寒微微侧头，撑着的黑伞微微一倾，伞沿的阴影缓缓扩散，笼罩着脚下的地面。

周寒没有回避，而是缓缓道：“这不是‘动手’，而是‘预防’。”

“红衣鬼域已经开始影响海市，而你们竟然还敢带着一张人皮进入鬼域的范围……这，才是真正的威胁。”

话音落下，灵异局内的探员们纷纷站直了身子，气氛陡然变得紧张。

他们的目光中，带着明显的敌意与怀疑。

他们害怕黎州。

害怕他的鬼，最终会成为海市的下一个灾难。

黎州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周寒，鬼灯的光芒在掌心幽幽浮动，映照着他平静的脸庞。

片刻后，他低笑了一声，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楚。

“……预防？”

黎州缓缓抬头，目光幽深，眼神落在周寒身上，语气冷淡：“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海市的鬼域已经开始复苏，而你们最先要做的……是先把我解决？”

周寒眯起眼，声音低沉：“你，的确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而真正的鬼，不是？”

黎州缓缓后退一步，鬼灯的光芒在掌心微微浮动，照亮了整片阴沉的空气。

“可笑。”

他缓缓吐出两个字，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极致的冷意。

“你们守不住海市，却想着先清理掉唯一能帮你们的人？”黎州轻笑了一声，“是觉得自己活得太久了？”

空气瞬间凝滞。

一股无形的杀意，在大楼的内部缓缓弥漫开来。

李天泽的脸色微微一沉，他的目光在黎州与周寒之间扫过，最终缓缓开口：“够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压制性的威严。

周寒的目光一沉，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最终，他缓缓闭上了嘴，收回了目光。

李天泽深深看了黎州一眼，声音低沉：“海市现在的情况，已经复杂到了极点……我不想让内部再起争端。”

空气仍然沉闷，李天泽的话语落下，整个大厅陷入短暂的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在黎州与周寒之间流转，局势依旧紧张。

黎州没有再开口，他只是微微偏头，鬼灯在掌心浮现，微弱的幽光映照着他冷峻的脸庞。

他没有理会四周探员的警惕目光，而是缓缓抬手，让鬼灯的光芒透出更远的范围，扫过整个灵异局内部。

微弱的灯光，渗透了大楼之内，照亮了一切不该存在的痕迹。

鬼灯的光芒扫过天花板、墙壁、地面——原本应该是极为安全的灵异局总部，如今却透露出异样的气息。

最先察觉到的，是墙角的影子。

那些阴影，原本是静止的，但在鬼灯照耀的瞬间，却微微颤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无声地侵蚀着。

黎州微微眯起眼，缓缓抬手，鬼灯的光芒再次微微一晃，朝着天花板投去——

红雾，正在无声无息地渗透进来。

它们盘踞在建筑的边缘，如同细密的血丝，一点一点地侵占着空间，隐隐散发着一股极为不详的波动。

秦书音的指尖轻轻扣着鬼铜铃，声音极低：“海市的鬼域……已经渗透到这里了。”

顾寒撑着的黑伞微微一倾，伞沿的阴影缓缓扩散，他目光微沉：“看来，灵异局的屏障，也挡不住了。”

大厅内的探员们微微变色，显然，他们一直以为总部大楼是绝对安全的地方，却没想到红雾早已渗透进来。

“李局长。”黎州淡淡开口，目光落在李天泽的身上，“你们的屏障，失效了。”

李天泽的脸色微微一沉，他目光扫向四周，脸上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它竟然已经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