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输面更大

“顾寒，你给老子闭嘴！”林越猛地上前一步，一向暴躁的脾气瞬间被点燃了，他指着顾寒，眼睛里冒着火。

“老子进去不是为了救人，是为了亲手折断黎州那混蛋的腿，告诉他怎么做人！”

“哈？”顾寒抬起头，满脸不屑地盯着林越，“就你还折他的腿？你怕是拼上这条命，也捅不破那小子的防御吧？”

这种语气完全激怒了林越，他几乎要拔腿冲上去，但刚迈出一步，顾寒突然站到他跟前，丝毫不退让地冷冷盯着他。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好了！你们两个是疯了吗！”夏晴终于忍不住开口，她一边拉住陆千秋的手臂。

以防他突然冒出一句更难听的话让矛盾升级，一边轻轻挡住了林越暴躁的身体，“都是想进去，为什么非得吵架？”

林越愣了愣，狠狠咬了咬嘴里的牙关，却没再吭声，而是转头盯着地面。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努力压下了心头的火气。

“绝对不行。”林老爷子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声音稳如磐石。

“进去送死的人如果还嫌不够，你倒是可以赶着进去——谁拦你？真是越来越不懂尊长循规矩了！”

林越顿住脚步，深吸一口。他扭头看向林老爷子，刚想回一句什么，顾寒却先一步开口。

“别用你这套吓唬小孩的论调压我们——我知道你守了你们这片鬼域几十年，可能怕我们真的把这地儿彻底搞崩，但你有没有想过……黎州那家伙要是真能活着出来，你们林家这场局棋怕是会输得更大！”

林老爷子猛地一顿，手中的拐杖牢牢敲在地上，“天真！这片鬼域一旦踏入，便是九死无生。你们只想着盲目行动，却半点不知危险深浅——什么输棋不输棋的，如果你们出不来了，那才是真的全盘皆输！”

他的声音虽然没有明显的怒意，但其中的寒意和威压压得人心头一窒。

“怎么个深浅法？总不会连个解释都没有吧。”顾寒也不客气地冷笑，语气直接到刺人，“总不能就是刚才那句出来的没几个敷衍我们吧？”

“你觉得我是在敷衍？”林老爷子盯着他，目光里像卷着一阵风暴，声音冰冷得像是冬夜里凛冽的寒风。

“林家有一位天才，与你们年轻一辈比起来，强百倍都不夸张。他天资卓越，御鬼无双，甚至成为过林家世代中第一个活着封印鬼域出口的存在。”

“然后呢？”陆千秋侧耳倾听，忍不住插嘴。

“然后？”林老爷子的声音带上了一抹难以言状的沉重，“他就是你们嘴里敢‘拼命冲出去’的典范。他拼尽所有斗志，为林家封印了鬼域——但他再也没回来。他留在鬼域深处的，只剩下一片划刻的文字。”

“什么文字？”林越下意识问道。

林老爷子停顿了一下，闭了闭眼，声音低到仿佛从地底爬出。

“勿来。”

这两个字如雷轰顶，砸在在场所有人心头。

沉默弥漫，仿佛整个世界都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谁也没说话，无论是平时口无遮拦的陆千秋，还是连吵架都不怕的林越，此刻都陷入了沉默，甚至一时间没有人敢多做动作。

然而，片刻之后，顾寒冷冷一笑，眼神从未动摇，“老爷子觉得，这是在劝退我们？”

“不是劝退。”林老爷子摇了摇头，转身朝一旁走去，声音依旧带着无尽的疲惫。

“是实话。里面的东西，比你们想象的更可怕，甚至超出了你们的人性能够理解的范围。如果天骄都没能回来，你们……何谈希望？”

一时间，空气中仿佛刮起了冰冷刺骨的风。

林家的族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屏住了呼吸。

然而，就在所有气氛都变得压抑沉重的那一瞬间，陆千秋嗤笑了一声，眼神里透着浓烈的倔强，看向林老爷子的背影。

“天骄不是我！更不是黎州！”他扯着嗓子，大声呛了回去，“你不会想让我信你讲的这种故事，当做吓人的鬼话吧？”

林老爷子没回头，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再也没有任何言语阻拦。

但他那颤抖的拐杖声音，却像敲打着所有人的耳膜，让人莫名心生寒意。

“别废话了。黎州现在活不活得出来，要看我们有没有种去扛。”陆千秋转头看向顾寒，“走，不走白不走，既然我们怕了甘心当缩头乌龟，那就趁早承认说得过去。”

“愚蠢。”林老爷子的呢喃飘散在风中，却再无人理睬。

但这份沉默却没有持续太久。

“爷爷！”林越突然出声，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他那一头飞扬的红发在幽幽火光下晃动，整个人显得既刺眼又倔强。

他咬紧牙关，双拳攥得咯吱作响，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情绪，“你得听我说，这事儿今天没个说法，谁都别想踏实！”

众人闻言纷纷愕然，看向林越的目光中充满了惊异。这个向来以暴躁与冲动著称的小子，无论是平时对林家族规还是对林老爷子本人，都是习惯性的不屑一顾，什么时候会拦着他说一番正经话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林老爷子唰的一声转过身，那苍老但锐利的目光如同一把冰冷的匕首直刺林越。

“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不管你们怎么想，林家的鬼域，不是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辈该去趟的地方！”

“但我们不能再等了！局势根本就不明朗，我们越拖，情况就越糟！”

林越的声音比平时更加高亢，甚至透出一丝撕裂般的嘶哑，“您觉得我们守着这里就安全了？别忘了，鬼域是活的！它从来没有安分过，您心里比谁都清楚！”

众人一阵错愕，甚至连陆千秋都多看了林越一眼。

这家伙这次除了暴脾气以外，居然趁着情绪之中藏了几分理智——而且，听上去还能站得住脚！

“你们这群毛孩子，就算说再多，依然不能改变什么。”

林老爷子冷冷地说道，拐杖在地上一顿，沉闷的声响像是在警告着什么。

“我十八岁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觉得有些事可以硬拼，可以凭着一腔热血改变。可那时候的我唯一学到的，是凡人的局限，以及鬼域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