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找到了问题

尽管如此，黎州的背脊却丝毫没有一刻能放松下来。

“我不是骄傲自大的人，我不是……但问题出在哪……”

他低声自语着，话音中充满沙哑的疲惫。

他的理智已成碎片，并不意味着彻底失控，却绝对不足以应付所有异常。

——直到此刻，黎州仍然清晰记得她的影子即为出口这句话，还有刚才那具尸体的配合。

“但她到底是谁呢？”

黎州心头涌上一丝发闷的感觉，他下意识地去回忆那纸条。

纸条上的她并没有任何具体描述，甚至白婧鬼域的规则本身是否指向某个特定人，也并不明确。

他尝试不去想，但思绪还是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 。

“与规则相关……是个存在，抑或是系统性的概念？”

可没等他把这些紊乱的思绪串联到一起，黎州的脚步一顿，他发现周围的废墟环境又有些异样。

先是空气变得更稀薄了，每吸一次气都像是用刀割开鼻腔，而后是四周的景象很诡异地变得暗了些。

影子虽然已经恢复正常，但某种难以描述的压迫感却仍旧笼罩着黎州。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依旧是死寂的废墟、破裂的砖瓦与腐烂坍塌的结构构成的冷硬世界。

但若仔细观察，却能发现废墟的边缘部分似乎多了一些很不协调的轮廓。

那些残破建筑的缝隙，仿佛被黑色的薄纱覆盖，隐隐约约透出些似曾相识的气息。

黎州的目光扫了一圈，越发感到头皮发麻。这些轮廓和薄纱虽然细微到几不可见……

但却让他难以忽视，那些是——尸体悬挂之前所在的地方留下的痕迹！

“又是规则……”黎州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声音几不可闻。

他努力让心跳平缓，但身体的微颤却无法掩饰，仅仅转身离开废墟的脚步，好像也耗尽了他所有的意志。

“得走了。”他催促着自己，声音干涩，像喉咙里嵌着的砂砾震动着发出的声响。

他攥紧了手中的鬼笔，心中如念咒般反复告诫自己，不许回头，不能停下。

一步一步……

黎州的小腿像灌了铅，泛着微微的酸意，每向前迈出一步，都恍若拖拽着沉重的影子在无形泥潭中前行。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脚下，影子没有异常，但它的存在本身却依旧让人无法释怀——

纸条中的她，真的仅仅只是规则本体吗？

仿佛某种心理上的本能，黎州总觉得有些东西正在窥探着他。

他走出了废墟的范围。

空气似乎比刚才清晰了些，冷意虽未褪去，但紧迫感却逐渐变得薄弱。

黎州却觉得这并不是安全的信号，反倒像是被更深的未知笼罩了。

一步步沿着废墟外的路前行时，他的目光愈发谨慎、小心地打量四周。

灰白的建筑轮廓拉长了视线的尽头，寂静中除了自己的脚步声没有半分杂音，远处还能看到些低矮的影子起伏，那是更多废墟交错堆叠出的形状。

但就在黎州快要离开这一段荒废出口时，他停住了脚步。

前方不远处，似乎站着一个人。

一个人！

黎州心脏猛地揪紧，几乎瞬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握住鬼笔的指节紧绷到发白。

他屏住呼吸，眯起眼盯着那道身影。

那人站在不远处，约莫五米外，影子和四周的环境融为一体，静止得如同一幅扭曲的剪影。

黎州无法看清那人的脸，更不敢确定对方的身份。

他只觉得那身影的轮廓模糊中藏着不怀好意，像是要融入废墟，对他发出某种狩猎前的注视。

理智被压迫到极点，黎州的思维也开始模糊。

那张纸条……是说她的影子？眼前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她？

可是，纸条呢？他已经烧掉了，烧掉的线索就是错漏的开端吗？

在黎州被狂乱的思绪拉扯间，那道身影突然动了！

黎州死死地看着那道身影动了一下，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心跳陡然加速。

那道身影缓缓地往前移动，步伐极其缓慢，像一幅失真的画面被人硬生生地向前拉扯一样。

周围的环境似乎变得更加沉闷，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像浸透了血肉与骨髓，每分每秒都令人心尖发颤。

黎州额头上的冷汗滑落下来，手中的鬼笔微微抬起，却并没有任何动作。

此刻他根本不敢贸然出手，他知道任何多余的举动，可能都会成为规则的触发点。

那个人逐渐靠近，更多的轮廓开始显露出来。

黎州死死盯着那道模糊的影子，黑暗中，那身影的手臂如同扭曲的藤蔓般摇曳。

肢体看起来似乎不受骨骼控制，歪歪扭扭，甚至每一次摆动间都像在发出轻微的咔声，好似骨骼断裂又被硬生生重新接了回去。

黎州紧咬牙关，用力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的唇角微微颤抖，沙哑着声音低声呢喃：“你是谁……你是她吗……”

但他没有得到回应。

“影子？纸条上的线索是你？”

黎州试探着开口，语气中带着极大的不确定和试探。

但那声音并没有任何传到对方耳中的迹象，对方依旧在前行，沉默，未知，无法琢磨。

随着对方更靠近，黎州渐渐能够看清那人脸部的轮廓。

那似乎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光滑、空白，甚至连一丝凹陷或者突起的痕迹都没有。

它好像与身后的黑暗融为一体，不染光明，没有任何可以让人确认存在感的细节。

这一瞬间，黎州觉得自己像是被某种深不可测的东西盯住了，那种视线无法被解释，却在从他脚尖蔓延到头顶，包裹住他整个身体。

“真的是规则里的她？”黎州低声念叨，但随即意识到了问题。

纸条的线索是指影子，可眼前这个无脸的东西，甚至连光影都无法沾染——

它没有影子，完全没有！脚下的地砖干净得让人心慌。

黎州屏住呼吸，攥紧鬼笔。

对方此刻距离他不过三米之远，而那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已经让他全身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