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林家

“去...海市医院...”顾寒突然开口，声音虚弱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黎州正要说话，却见顾寒猛地睁开眼睛。那双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漆黑色，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但却透着一种异常清醒的光芒。

“不...不对...”他艰难地摇头，每一个动作都会让更多的黑血从裂纹中渗出，“海市医院...现在不行...”

“为什么？”黎州皱眉，“那里不是专门...”

“那里...现在很不稳定...”顾寒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又是一大口黑血喷出。那些血液落在车座上立刻开始冒烟，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陆千秋连忙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替他擦拭，但那些黑血似乎带着某种腐蚀性，纸巾刚一接触就化成了灰烬。

“去林家...”顾寒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只有那里...”

“林家？”夏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是哪个林家？”

顾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里艰难地掏出一个小本子。那本子看起来很旧了，封面上沾满了黑色的血迹，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腐朽气息。

“地址...在这里...”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快...”

黎州接过本子，小心地翻开。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每一个都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在最后一页，一行地址用血红色的字迹写着：海市郊区，青山路18号。

“这是...”黎州刚要问，却发现顾寒又昏迷了过去。他的呼吸变得更加微弱，皮肤上的裂纹也在不断扩大，看起来随时可能碎掉。

“去青山路！”黎州当机立断，“夏晴，开快点！”

夏晴立刻踩下油门，车子像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但就在这时，一股诡异的气息突然从顾寒体内爆发出来。

那些原本静止的裂纹突然开始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黑色的血液不断涌出，在车内形成一团团诡异的雾气。

“该死！”黎州连忙掏出鬼笔，在空中快速划出几道符文。符文的光芒暂时压制住了那些雾气，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陆千秋已经被那股气息呛得直咳嗽，脸色变得苍白。就连夏晴也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方向盘都差点握不稳。

“你们...”黎州皱眉，“要不要停下来，让你们...”

“放屁！”陆千秋打断他，声音虽然发抖但很坚定，“都这个时候了，还想赶我们走？”

夏晴也点点头，眼睛紧盯着前方的道路：“我没事，能撑住。”

黎州不再说话，专心应对着不断涌出的诡异气息。

那些黑色的雾气似乎带着某种意识，不断尝试突破符文的封锁。每一次冲击都会让车内的温度降低几分，连车窗都开始结出一层诡异的冰霜。

“快到了吗？”陆千秋一边帮忙擦拭顾寒脸上的黑血，一边问。那些血液已经浸透了好几张纸巾，但依然源源不断地涌出。

“应该...”夏晴的声音突然顿住了，“等等，那是什么？”

黎州抬头望去，只见前方的道路突然变得模糊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黑雾，那雾气中似乎藏着无数张扭曲的人脸，正在无声地尖叫。

“是鬼气...”黎州瞳孔收缩，“这片区域...被污染了。”

黎州的目光穿过浓稠的黑雾，试图寻找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那些雾气中若隐若现的人脸让他想起了大楼里的情景，但不知道为什么，那段记忆显得异常模糊。

“往左边走。”他对夏晴说，声音很平静，“那边的鬼气没这么浓。”

夏晴点点头，小心地转动方向盘。车子缓缓驶入一条偏僻的小路，两旁的树木在黑雾的笼罩下显得格外阴森。枝叶间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在用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们。

后座上，顾寒的状况越来越糟。那些漆黑的裂纹已经爬满了他的整张脸，每一道都在微微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黑色的血液不断从裂缝中渗出，在车座上形成一个个诡异的图案。

“坚持住。”陆千秋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他已经放弃了用纸巾擦拭那些血液，因为每一张纸巾刚一接触就会化为灰烬。

黎州一边维持着符文的运转，一边回忆着刚才在大楼里发生的事。但那些记忆就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怎么也看不真切。他记得自己背着顾寒逃命，记得那些可怕的触手和钢针，但中间似乎少了什么关键的部分。

车子在黑雾中缓慢前行，时不时会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们。那些笑声时远时近，有时甚至就在耳边响起，却怎么也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我觉得...”夏晴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抖，“好像有东西在车顶上...”

黎州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透过模糊的玻璃，他确实看到车顶上有一团漆黑的影子在蠕动。那影子不断变换形状，时而是一个人形，时而是一团扭曲的肉块。

但现在不是处理这些的时候。顾寒的状态每分每秒都在恶化，如果不尽快赶到林家，后果不堪设想。

“别管它。”黎州说，声音依然很冷静，“专心开车。”

夏晴咬着嘴唇点点头，但握方向盘的手还是忍不住发抖。她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平时最多也就是听黎州提起过一些诡异的传闻。但亲身经历和听故事完全是两回事。

陆千秋也好不到哪去。虽然他强装镇定，但脸色已经白得像纸一样。车内弥漫的诡异气息让他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就连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糊。

黎州注意到两人的状态，皱了皱眉。他从口袋里掏出鬼镜碎片，在上面轻轻一抹。镜面立刻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形成一个若有若无的屏障，稍微隔绝了一些诡异气息。

但这种保护是有限的。鬼镜碎片毕竟只是一小块，能发挥的作用很有限。而且黎州能感觉到，随着时间推移，那些诡异的力量正在不断增强。

“还有多远？”他问，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昏迷的顾寒。

夏晴看了眼导航：“大概...还有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