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反向污染

顾寒突然揪住夏晴的衣领，三张黄符拍在她额头上。符纸燃烧时发出的不是火光，而是某种类似婴儿啼哭的尖锐声响。

陆千秋想要上前，却被黎州拽住胳膊——那些从少女眼眶钻出的线虫正疯狂啃食着燃烧的符纸。

“安全屋在通过核心反向污染我们。”

黎州的鬼鞋纹路又开始向膝盖蔓延，鞋底传来黏腻的吮吸声。他低头看到水泥地面渗出暗红色肉芽，正顺着裤管往上爬。

顾寒的断刀突然横在黎州颈侧，刀刃上密密麻麻的齿痕渗出黑血：“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配电箱里的证件，血雨里的伞鬼，还有这个符阵的笔迹。”黎州用鬼笔顶开刀刃，墨汁在刀身上腐蚀出青烟，“能把黄金符文复刻得分毫不差的，整个江城不超过三个人。”

远处摩天轮突然发出齿轮卡死的怪响。二十三具尸体同时睁开眼睛，腐烂的声带挤出不成调的儿歌。鬼镜碎片疯狂震颤，映出那些白大褂身影正在用肠子跳绳，每甩动一次就有新的尸体从虚空坠落。

“要叙旧等会再说！”陆千秋突然扑过来撞开两人。他刚才站立的位置炸开血花，三根挂着人头的脊椎骨深深插入水泥地。其中一颗头颅的烂嘴还在开合，爬满蛆虫的舌头卷着半张工作证——正是白婧那张染血的照片。

黎州感觉后槽牙都要咬碎了。鬼鞋纹路突然暴涨，血光沿着天台水箱的符阵纹路逆向流动。玻璃罐中的心脏剧烈抽搐，福尔马林液沸腾着变成猩红色。

“你疯了？强行逆转符阵会...”顾寒的警告被爆炸声淹没。

整栋烂尾楼开始倾斜，钢筋水泥里伸出无数条裹着婚纱的手臂。黎州在失重感中抓住夏晴的衣领，鬼笔在虚空画出血符。墨汁形成的屏障外，那些白大褂身影正从摩天轮座舱里掏出内脏往符阵里扔。

“抓住核心！”顾寒的断刀劈开两条袭来的脊椎骨，刀身符文亮得刺眼。

黎州趁机用鬼镜碎片扣住玻璃罐，镜面接触到液体的瞬间，所有人耳边响起无数声重叠的惨叫。

时空扭曲的刹那，黎州看到顾寒脖颈的鳞片纹路爬满了左脸。那些鳞片缝隙里渗出金线虫，正在啃食他眼角的皮肤。

再次落地时腐臭味消失了。黎州发现自己站在殡仪馆停尸间，排列整齐的冰柜表面都刻着黄金符文。

夏晴正趴在地上呕吐，吐出来的却是大把潮湿的纸钱。

夏晴吐出的纸钱在停尸间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黎州蹲下身，手指刚触碰到那些潮湿的纸钱，就感觉指尖传来一阵刺痛——纸钱上浮现出细密的血色纹路，像是无数条血管在蠕动。

“这他妈...”陆千秋话还没说完，停尸间里的冰柜突然同时发出“咔嗒”一声，柜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顾寒的断刀已经横在胸前，刀刃上的符文泛起幽幽青光：“不对劲，这些冰柜...”

黎州猛地抬头，鬼镜碎片在他手中剧烈震颤。镜面映出的不是冰柜，而是一扇扇漆黑的木门，每扇门上都挂着褪色的红灯笼，灯笼纸上是密密麻麻的符咒。

“整栋楼都是鬼域。”黎州的声音有些发涩，“我们得赶紧...”

话还没说完，最近的冰柜里突然伸出一只青灰色的手，手指关节扭曲变形，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泥土。那只手抓住冰柜边缘，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跑！”顾寒一脚踹开冰柜门，断刀劈向那只手。刀刃砍在手腕上却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那只手纹丝不动，反而抓住了刀身。

黎州看到顾寒的脸色变了。断刀上的符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而那些符文暗淡的地方，刀刃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

“放手！”黎州甩出鬼笔，墨汁在空中炸开，形成一道黑色屏障。那只手终于松开刀身，缩回冰柜里。但冰柜门却完全打开了，里面坐起一具穿着寿衣的尸体。

尸体的脸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露出森森白骨。最可怕的是它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两个漆黑的洞，洞里爬出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虫。

“这边！”陆千秋已经冲到停尸间门口，但门把手纹丝不动。他使劲拽了几下，突然感觉手心一凉——门把手上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流。

黎州冲过去，鬼镜碎片对准门把手。镜面里映出的根本不是门，而是一张惨白的人脸，正对着他们露出诡异的微笑。

“让开！”顾寒的断刀劈向门板，刀刃上的符文重新亮起。但这一刀下去，门板纹丝不动，反而从刀口处渗出大量鲜血。

停尸间里的温度骤降，冰柜里的尸体一具接一具坐起来。它们的动作很慢，但每动一下，空气中就多出一股腐烂的气味。

“窗户！”夏晴突然指着墙角。那里有一扇小窗，玻璃上结满了霜花。但诡异的是，霜花的形状像极了无数张痛苦的人脸。

黎州冲过去，鬼鞋纹路亮起血光。他一脚踹向窗户，玻璃应声而碎。但外面不是想象中的夜空，而是另一间停尸间——和他们所在的这间一模一样，连冰柜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鬼打墙。”顾寒的声音有些发紧，“整栋楼都被扭曲了。”

这时，最近的尸体已经站了起来。它的动作很僵硬，但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动。黎州看到它的寿衣下摆有东西在蠕动，仔细一看，竟是无数条细长的黑色触手。

“上楼！”黎州咬牙道，“既然出不去，就往高处走！”

他们冲向楼梯间，身后的尸体发出“咯咯”的怪笑。楼梯间的灯忽明忽暗，墙壁上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形成诡异的纹路。

刚跑到二楼，他们就听到楼下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黎州回头一看，差点没吐出来——那些尸体正在互相吞噬，被吞噬的尸体化作黑色的液体，渗入地板。

“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陆千秋的声音都变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