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一个都活不下去

就在他说话的瞬间，又一声尖叫从远处传来。

一名幸存者拼命跑过街角，手中的人偶像疯了一样缠绕在他的脖子上，僵硬的木质手臂越收越紧，最终，“咔嚓”一声，直接将他的脖子扭断。

鲜血喷溅在街道上，那具人偶僵硬地站在尸体旁，像是完成了一场仪式般，再次恢复了静止。

“啊啊啊！”王志几乎崩溃了，他的厨师人偶已经举起了那把黑色的菜刀，刀锋离他的脖子只有几寸距离。

“救救我！江先生，救救我！”他嘶声喊道，双腿瘫软在地。

江远目光冰冷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动作。

“你自己选的路。”江远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怜悯，“我警告过你，选人偶的时候要慎重。”

王志的脸上满是绝望，但他根本无力反抗。

“咔嚓——”

菜刀缓缓落下，一股浓稠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砖。

王志的头颅无力地滚落在一旁，脸上还保持着恐惧的表情。

人偶低下头，僵硬地伸手捡起了头颅，像捧着一件战利品一般，将其抱在怀里，静静地站立不动。

街道上只剩下江远一个活人。

他撑着墙，目光冷冷地扫过这些尸体，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不安。

“黎州……你到底毁了什么东西？”江远低声自语，眉头紧皱。

刚才那种压迫感，不仅来自人偶的反噬，还有街道本身的变化。

江远能感觉到，这条街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街道。它在崩溃，但同时也在蜕变。

“这地方……更危险了。”江远冷笑了一声，捂着胸口缓缓站直，“看来，他们还在那边撑着。也好，死得慢一点。”

江远倚着墙壁，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但冰冷如霜。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王志的尸体，目光冷漠，没有一丝怜悯。

“活人里就剩几个了。”他低声喃喃，手指抚过手腕上的血鬼印记，感受着那股躁动却无力完全释放的力量。

“黎州毁了钟楼，但也把我们所有人推到了这条街的最后一步。”

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街道尽头传来。

江远抬起头，目光穿透浓雾，看到三个身影正朝他所在的方向靠近。

陆千秋脸上挂着一丝疲惫但依旧带着几分嬉笑，他怀里的人偶四肢僵硬，但眼睛却不自然地闪烁着蓝光。

“老江，你还活着呢？”陆千秋拖着步子走过来，嘴上打趣道，“我还以为你这次撑不过去了。”

江远没有理他，目光掠过陆千秋，落在了他身后的两人身上。

林清喘着粗气，怀中的人偶似乎和她扭打过一场，长发散乱，脖子上赫然有一道深深的勒痕。

她用力掐着自己的人偶的手腕，死死地将那具疯狂挣扎的人偶压在地上。

而林朵则抱着她的小孩人偶，紧紧跟在林清身后，小脸苍白，嘴唇微微颤抖。

她的人偶没有直接攻击她，但它的头却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歪向了一边，空洞的眼睛像是深渊般，时刻注视着林朵。

林清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她猛地冲到江远面前，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死吗？你是灵异局的成员，你有责任保护我们！”

江远冷冷地警了她一眼，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责任？保护你？”

“你是灵异局的！你们这些人，不就是为了保护普通人吗？”

林清狠狠地瞪着江远，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指甲深深嵌入皮肤，声音因情绪激动而变得尖利。

“我们这些普通人，就只是你们用来挡灾的炮灰吗？你不救我们，你们灵异局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她的声音在浓雾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审判。

江远倚着墙，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冷得像冰。

“意义？”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像是在嘲讽。

林清咬牙，手指越发用力，整张脸因疲惫而显得有些狰狞。

“你这种人根本不配……不配加入灵异局！你就是个冷血的疯子！如果不是我们拖累了你，你早就跑了吧！”

她几乎是咬着牙嘶吼，声音中带着撕心裂肺的怨恨。

江远终于动了。

他缓缓抬起眼睛，目光幽深得像寒潭，毫无波澜。

他的身体仍旧虚弱，但那双眼睛却透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林清。”

他开口，声音低沉却冰冷，像是从深渊中传来。

“谁告诉你，我们灵异局是来保护你的？”

林清愣住了，她的嘴张了张，像是想要反驳，但江远没有给她机会。

“我们灵异局的职责，是对抗灵异，不是保护某些自以为是的普通人。”

江远的声音平静得如同没有一丝情感。

“如果你以为我们的存在，是为了当你的保姆，那你可能活错了地方。”

林清被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愤怒和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她的脸上显得有些扭曲。

江远却毫不留情地继续说道：“我为什么要保护你？因为你喊得比别人大声吗？还是因为你觉得你有资格活下去？”

他缓缓走近林清，每一步都像是敲击在她的神经上。

“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

他的声音低得像冷风，直直地刺入林清的耳朵。

“是因为你把所有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还是因为你在关键时刻，比谁都更自私？”

林清的呼吸变得急促，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江远没有停下，他的目光直视着她，像是一柄锋利的刀子，将她仅存的自尊剖开。

“你为什么不看看你的女儿？”江远冷冷地说道，目光扫向一旁的林朵。

小女孩紧紧抱着人偶，站在角落里，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惊恐，却努力保持着安静。

“她这么小，却比你更清楚，依靠别人没有用。”江远的声音像刀锋般冷厉，“你自己都保不住她，还敢在我面前谈责任？”

林清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依旧掐着自己的脖子，指甲深深嵌入皮肤，渗出一道道血痕。

头猛地转了过去，脸上的神情扭曲而可怖：“朵朵，救我！快点过来救我！”

“救你？”江远冷笑了一声，倚着墙冷眼旁观，“她能怎么救你？用她的命，还是用她的手，去对抗那个你招惹的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