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两全其美

“所以才死了……”

许茜的声音低了下去，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脚步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你什么意思？”李正国语气压低，握着鬼铃的手却没有松开。

“我的意思很简单。”黎州淡然地转过头，盯着地上的脚印，“我们现在做任何行动，都可能会触发它的规则。出去救人？你甚至连规则的边界在哪儿都不知道，你拿什么救？人？”

“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李正国沉声道，目光却暗暗扫过门口。

他并没有完全否定黎州的话，而是试图寻找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

黎州轻笑了一声，声音里满是讽刺：“是啊，总不能什么都不做。那你去吧，开门，跑过去——看看隔壁是不是还有活人。”

“记住，不要发出声音，也不要回应任何东西。哦对了，最好别碰地上的脚印。毕竟……”

他微微勾起嘴角，眼神晦暗莫测，“它可能会跟着你回来。”

“黎州！”许茜忍无可忍，“你到底有没有点人性？”

黎州缓缓抬起眼睛，目光冷静得可怕：“我只知道，活人比死人更有用。你们两个要是想送死，就快点，不要耽误我。”

“行了。”李正国忽然开口，语气冷硬，像是用刀割断了两人的争论，“许茜，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

“李队——”许茜刚想反对，却被李正国一个眼神挡了回去。

“这是我的职责。”李正国缓缓说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我不能看着人死得不明不白。”

他握紧鬼铃，脚步沉稳地走向门口。

可刚刚迈出一步。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嗡”声，像是数十只蜜蜂在狂乱地震动翅膀。

紧接着——

“咚、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急促，仿佛带着某种催命的意味。

李正国停下脚步，目光瞬间冷了下来：“它又来了？”

“不。”黎州眉头微皱，目光锐利地扫向窗外，“不止一个。”

“什么？”许茜后退了一步，呼吸急促，“你是说……外面还有别的东西？”

话音刚落，窗户外的玻璃上，缓缓浮现出一张扭曲的脸。

那张脸像是被什么东西从玻璃里挤压出来的，五官变形，嘴角扯到了耳根，眼神死寂而空洞。

“它进不来。”黎州低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冷静，“窗户是封闭的，只要我们不主动开门，它的规则还没办法覆盖到这里。”

然而，这句话还没能让人松一口气，门外的敲门声却突然停了。

房间里，安静得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它不敲了？”许茜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刚说出口就后悔了，立刻捂住了嘴巴。

黎州的脸色变得更加冷沉，他缓缓抬起手，指向地上的脚印：“它换了方式。”

所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脚印原本是朝向门外的，此刻竟诡异地调转了方向，一步一步地朝房间深处蔓延过去。

“它进来了。”李正国冷声道，目光死死盯着那些逐渐延伸的脚印，“我们被盯上了。”

黎州忽然转身，语气果断：“进厕所。”

“厕所？”许茜惊愕不已，“你疯了吗？厕所里不是也有鬼——”

“没时间解释。”黎州的语速明显快了起来，但依然带着一贯的冷静，“这里的规则正在蔓延，留在这里只会被它杀死。厕所的鬼至少规则明确，只要不看它，我们还有活路。”

李正国没有犹豫，直接拽住许茜的胳膊往厕所走：“听他的，快！”

三人冲进厕所，黎州最后一个进去，他刚刚关上门，门外就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

“它来了。”许茜捂着嘴，眼神恐惧地看向黎州，“现在怎么办？”

黎州靠在门后，缓缓吐出一口气，低声说道：“别出声，别看镜子，别乱动。”

厕所里光线昏暗，墙壁上不断渗出湿漉漉的水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味，令人作呕。

“你确定我们会比外面安全？”李正国压低声音，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至少这里的规则我们摸得差不多了。”黎州淡淡地回答，目光却落在厕所角落的一面镜子上。

“什么规则？”许茜声音发颤，几乎咬着牙问，“这个地方又是什么规则？”

黎州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走到镜子前，伸出手，将镜子的方向调整了一下。

镜子里并没有他们三人的倒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无的黑暗。

“它的规则已经显现了。”

黎州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一旦有人看见镜子里的倒影……鬼就会直接出来。”

他转过头，眼神冷厉地看向两人：“所以，我再重复一遍——别看镜子。”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敲门声，和之前如出一辙。

“咚、咚、咚。”

敲门声越发急促，仿佛要将厕所的门整个震碎。

“它又在试探。”黎州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深沉，“这鬼域的规则……越来越复杂了。”

厕所里，寂静得只能听到三人的呼吸声。

黎州靠在门板旁，神色冷静到近乎麻木，他的目光从镜子移开，落在了许茜和李正国的脸上。

“别看镜子。”他再次警告道，语气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许茜不敢吭声，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始终盯着地面，不敢抬头，浑身都被一股隐形的压迫感包裹着。

李正国的神色则更加复杂。他一手握着鬼铃，另一只手放在裤兜里，似乎是在摸索什么。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在这样的环境里，哪怕只是极轻微的震动声，也像是打破了某种禁忌。

许茜猛地抬头，眼神充满了紧张：“谁的手机？”

“我的。”李正国沉声道，掏出手机低头查看。

屏幕的光亮在昏暗的厕所里显得格外刺眼，刺得许茜下意识地抬手挡住了眼睛。

黎州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但他的目光微微一沉，像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李正国的表情在看完消息后，变得越发凝重。

“灵异总局的指令。”他抬头，语气低沉，“他们全面通缉你——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