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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天津朋友
书名:大明:我真不是崇祯皇帝作者名:权首本章字数:2243更新时间:2025-01-11 21:04:15
“胡说八道!”
孔老九勃然大怒,为了把这个宝贝偷出来炫耀,他费尽心思地试探了数天才成功。
结果到了陈默口中,居然就成了给下人换糖吃的破烂货。
更何况他还是孔家子弟,向来只有他欺负人,哪容得别人如此戏弄他?
孔老九瞪着一双小眼睛,那凶狠的模样,恨不得生撕了对方一样,带着几分威胁问道:
“这位朋友眼生的很,却不知为何要戏弄本公子?”
陈默随意的将黄铜小炮模型丢还给孔老九,故作惊诧地问道:
“不会吧?孔兄难道真是花了五百两买的?这卖货之人也未免太心黑了吧?”
他装的一本正经的样子,直接把人都给唬住了。
包括孔老九在内,都在怀疑:
莫非这东西真不值钱?
陈默连连摇头,一副好心提醒的样子开始解说:
“孔兄有所不知,这东西在天津并不稀罕,早在三十年前,徐文定公在天津屯耕的时候,就做了一批出来,作为礼物送给亲近之人把玩。”
“家父当年有幸,曾为文定公牵缰,因而也得了一个。”
所谓徐文定公,就是徐光启,崇祯五年以礼部尚书兼任东阁大学士,入阁辅政。
徐光启是明末著名的亲西方人士,在传教士利玛窦的影响下,加入天主教,还有个教名“保禄”。
万历年间,徐光启曾在天津为官,后来干脆辞官之后,在天津屯耕。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徐光启与西方传教士深入接触,还一边著书立说,一边致力于扩大天主教的影响力。
徐光启毕竟也是入过阁的,算是这个时代文人士绅的天花板人物,他的这段经历不算隐秘。
因此,见陈默说的如此详尽,园中众人下意识的就信了。
其实这种传闻,身为天津人的陈默从小就听了一耳朵,随便找一个出来改头换面,说出来就好像真的一样。
孔老九这样的膏腴子弟,只关心吃喝玩乐,也只会欺男霸女,直接就被陈默给唬住了。
刚才还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宝贝,现在却让他十分难受。
丢了也不甘心,再拿着又感觉丢面子。
就在孔老九左右为难之时,陈默突然“咦”了一声,凑近去仔细看了又看,再抬头时,看向孔老九的时候满脸都是尴尬:
“嘿嘿,这个……”
孔老九被陈默这一番表演弄的一头雾水,隐约觉得有些蹊跷,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边上的人也被勾起了兴趣,有那耐性差的,直接就不耐烦的叫了起来: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这人好不痛快!”
“就是啊,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一样。”
也许是心里一直存了一分期盼,孔老九居然灵光一闪,胖手一拍桌子:
“哈哈,我知道了,这位天津来的朋友莫不是看走眼了?”
陈默就在等这句话,装作羞愧的样子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指着孔老九手中的黄铜火炮模型解释起来:
“此前徐文定公铸造的把件,其实也都是用的真材实料,用以收藏也是不错的,在当铺里面也能换个百把两银子。”
“不过嘛,诸位朋友应该知道,黑眼珠子见不得白花花的银子,这世上总是少不了无良奸商……”
陈默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看到众人都露出会心的微笑时,又露出不好意思的窘迫样子:
“不才有个不成器的表兄,当年就做过这个勾当。”
“哈哈哈……”
众人听他说得有趣,顿时哄堂大笑。
这种事情,其实大家私底下都在做,而且越是明末越是不加遮掩,越是堂而皇之。
孔老九更是觉得眼前的“天津朋友”顺眼,胖胖的巴掌拍在陈默肩头,还挤眉弄眼的取笑:
“你口中的表兄,不会是你自己吧?”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可见“我有一个朋友”什么的,古来有之,并不是现代人的独创。
陈默满脸无辜的一摊手:
“我倒是想啊,只是彼时我才不过三四岁,便是有这心,也无这力啊。”
众人一算时间,可不是么?
徐光启在天津屯耕已经是三十年的事了,眼前的“天津朋友”怎么看也不像超过四十岁的人。
这时陈默又咂了咂嘴,满脸怀恋道:
“倒是记得那几年,表兄手面颇大,每次来我家都会给我带些大枣和麻花。”
这倒不是陈默做作,而是他在亲卫百户受训时,朱友健曾经向他们传授过自己的经验:
要让别人相信自己所言,就要将自己曾经的经历,改头换面,用合理的方式嵌入进去。
如此九假一真,真真假假,也就无人能分辨了。
园中众人果然深信不疑,不少人都露出会意的笑容,显然也想起了童年时的美好回忆。
自此,“天津朋友”的来历,再无人怀疑。
孔老九心大,对这些并不感冒,反而焦急的催促起来:
“这与我的宝贝又有何关联?”
陈默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这才耐心说道:
“徐文定公所铸的把件,其实是孙初阳负责督造的,参照的是红毛夷所献的佛朗机炮。”
“但是孔公子的宝贝,更像是崇祯年的红夷大炮,两者在造型、长短以及粗细等方便,都不尽相同。”
孙初阳就是孙元化,表字初阳,是徐光启最成器的弟子,后来也入了天主教的。
只不过孙元化搞学术厉害,搞火器也是一把好手,唯独当官不是一个好材料。
被人算计之后,手下最大的底牌孔友德等人被逼造反,他自己也落入孔友德手里,最终不但自己身首异处,还把当朝次辅的徐光启给气死了。
所以世人对孙元化的评价并不高,陈默的称呼也就没那么恭敬。
这院里的众人,虽然都是些不通庶务的富家子弟,但也明白了陈默说的两样模型不是一个东西。
咋看一眼会看错,确实不奇怪。
但是陈默能看出来两者的区别,就有些不寻常了。
不等有人发难质疑,陈默早前一步,叹了一口气道:
“唉,其实天津能守住的,只恨那昏……哼!天津城头火炮众多,当日闯贼来犯时,小生不才,也曾上城头助守过,见过城头的无数火炮!”
“就算丢了京师是不得已,为何好端端的要弃守天津?真真是,好没道理!”
陈默虽然说得含糊,众人却是一听就懂了。
再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谁愿意背井离乡?
普通百姓都知道破家值万贯,更何况是读书人?
读得起书的人,又几个不是颇有家资的?
放弃天津,那些个金银细软的浮财可以带走,对士绅家族来说,最重要的田亩、商铺等等可以传家的东西却带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