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灵州失火，李承乾夜会车鼻

权万纪几句话就让车鼻愣在原地。

“先生的意思，太子竟然不是真的想造反？也就是说……他骗了侯君集？”

权万纪点点头：“大汗明鉴！不过，这不是重点！”

“啊？这都不是重点？”

“对，重点是大汗知道这事后，您会有什么选择！”

车鼻一阵挠头：“本汗还能有什么选择？先生，你到底什么意思，不如明说。”

权万纪斟酌之后，这才继续说道：“大汗，还是那个问题……你觉得侯君集能赢？”

这一次，车鼻没了刚才的信心。

其实，他选择和侯君集合作，并不是真就觉得侯君集能成功，毕竟大唐那么大，侯君集只有灵州这一片地方。

但侯君集拼命，自己跟在后面吃肉喝汤，还是不错的。

然而听了权万纪的话，这让车鼻不得不想了想将来。

跟着侯君集，今年肯定能吃饱。

但来年的话，部落肯定会遭殃，大唐是百分百要调集重兵杀入草原的。

一年灭不了车鼻，就会年年来！

强如十多年前的突厥，都被大唐打的四分五裂，何况如今自己只是区区一部而已。

长期打下去，自己肯定遭不住。

而若想避开大唐，就要再度迁徙。

或者迁到苦寒之地，或者向西。

然而回到那苦寒之地，自己的努力就都白瞎了。

而向西的话，西面还有突厥人，自己肯定要被兼并，最好的结果只是听命于别人，而搞不好自己就会被其他部落杀死。

但是……

现在罢手，就能平息天可汗的怒火，将来就能夺过他的追责清剿？

一时间，车鼻面色变幻，拿不定主意。

权万纪察言观色，也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

眼珠一转，又有了说辞。

“大汗，车鼻部落受恩于太子，得以迁居到居延海，原本经过十年二十年就能人丁兴旺。可如今您不听我的劝告，贸然卷入这场争端，以至于给整个部落惹上了滔天大祸！我说了，太子是不愿起兵的，你若愿意助他，太子将来必为你说清，保你族人平安。可若继续和那侯君集沆瀣一气，只怕明年，最晚三五年之后，车鼻将彻底从草原上消失！”

车鼻浑身一震，惊惧中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先生！你来说这些，莫非你和那太子熟悉？”

权万纪脸上浮起一抹感慨。

“我一向没和大汗说过具体的来历，今日时机已到，不妨告诉大汗你！我乃太子旧臣，后获罪不得已出逃投奔大汗。如今太子落难，大汗不妨与我共谋大事！若太子得救，能制止侯君集这场谋反，那我能脱罪，重回大唐，大汗也能功过相抵，继续放牧居延海！机会只此一次，大汗，请三思！”

权万纪没敢说齐王的事，也不说自己投奔车鼻本来就是利用车鼻的，但这半真半假的话，倒也让车鼻无法分辨真假。

但权万纪既然说了那些话，为自己和太子牵线，这看起来权万纪确实是太子的故人无疑，也由不得车鼻不信。

“想不到，先生竟然是太子的人，难怪才能过人！本汗能得先生辅佐，真是荣幸！不过先生，我即便愿意帮助太子，可怎能知道太子事后就一定会帮我？”

权万纪见他心动，顿时暗喜：“大汗既然怀疑，何不见见太子，与太子面谈？”

车鼻大喜，当下就作势要出去。

“大汗不可！这城中唐军极多，侯君集必然早已部署，若大汗贸然去见太子，恐怕会惹上大祸！”

车鼻大惊：“侯君集这么防着我？”

权万纪讥笑到：“难道大汗就对他掏心掏肺？”

说的也是！

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所谓的结盟，不过是个笑话。

“还请先生教我！”

权万纪点点头：“其实也简单。入夜后，大汗派人在城中放火，尤其是临近太子居所的街道，以此迫使城中将士去救火。大汗趁夜去见太子即可。”

车鼻也不啰嗦，立刻安排了下去，等天黑后，不少部下便假借各种理由出去，在城中四处放火。

风大，火势很快蔓延开。

侯君集用各种手段弄来的钱粮都在城中，众人慌的一起取水救火，原本盯着太子的士兵，又是烟熏火燎，又心系钱粮，果然也纷纷离去。

剩下几个死心眼，李承乾果断命薛仁贵三兄弟出去杀了个精光，又把尸体都沉入深井之中。

不多时，车鼻便鬼鬼祟祟的进来。

看看外面的冲天火光，车鼻有些担忧：“太子，我这一把火，是不是放的有些大了？”

李承乾哂然：“皇帝都来了，这点火怕什么？”

车鼻讪讪一笑：“太子说话总是能切中要点。”

二人进去落座后，也都不废话。

“太子殿下，我受侯君集蛊惑……”

“车鼻，你既然来见孤，怎么还不老实？侯君集还在长安赋闲时，你已经挥师南下，他怎么蛊惑你的？你要没有诚意，现在就请出去。”

车鼻顿时一阵尴尬，羞恼之下竟然想威胁李成器：“太子，我若出去，您只怕性命不保。”

李承乾也知道他的意思，当下冷笑一声：“若孤只想保全自己的性命，大可趁着这把火逃走！孤有猛将护身，更带着神兵利器，纵有千军万马，也能从容脱身！”

薛仁贵立刻扬了扬手上的火铳，那孔武的身躯和从未见过的兵器，瞬间镇住了车鼻。

“太子，刚才本汗失礼了……”

车鼻突然换上笑脸，甚至带了几分谄媚。

“那我就开诚布公的说了……我知道，以大唐之盛，我们车鼻根本不该和大唐为敌。但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再想回头，似乎有些晚了。不知太子能否帮我？”

李承乾顿时笑了：“车鼻，你都没帮我，就想让我先帮你？”

车鼻赶紧摇摇头：“不不，我的意思是，若我听太子之命做事，不知事后太子能否保我车鼻一族的周全？”

李承乾倒也认真的想了想，然而马上摇头。

“车鼻，你应该知道，孤在长安时甚至难以自保，要说保你，孤没那个把握。”

车鼻顿时一阵懵逼，下意识的看向权万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