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萧瑀再被罢相，愤愤而死

“李绩！你还在等什么？”

“陛下，就这么让他们折返，恐怕效果不大。”

李绩斟酌着回应。

“效果不大？这话怎么说？”

李二感觉自己今天的心情格外易怒。

刚刚想杀了韦挺，现在对李绩也起了杀心！

“陛下，道理很简单！灵州将士熟悉灵州防务，却无故被换到幽州，甚至主将牛进达还比调往并州……如今大军走到半路，朝廷又让他们折返，只怕他们心中颇有不满。如此军心散漫，恐怕路上拖拖拉拉，到了之后，也很难挫败车鼻。”

“他们敢？！”

李二大吼一声。

“陛下，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平心而论，这种事换做谁，恐怕也少不得心生怨言。陛下想退敌，就要考虑到方方面面，不然一个不慎，怕是徒增伤亡而已！”

李二瞪着眼，虎视眈眈看了一阵李绩，这才慢慢的收回目光，心情虽然更坏，但却也如明镜一样。

太子本来在灵州将士的心里就颇有威望，自己对太子的诸多行径，肯定早被他们听说，也必然引起不满。

自己再把他们将士拆散，还来个换防，这如果都没有抱怨，那个个都是孔圣人。

这么看来，自己还真的需要给这帮人一个说法。

“李绩，依你之见，现在要怎么做？”

“很简单陛下，就按韦挺说的来！其实将士们无非也就想出口气，这个时候，灵州危在旦夕，只要朝廷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谁不愿为陛下效死命？”

李二咬咬牙。

这怎么给答复？

给的话，那至少都是罢免萧瑀。

但是，萧瑀做这些也是为了朕，现在落井下石，于心何忍？

“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灵州那边，可是等着朝廷发兵救援的！”

侍中马周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忧愁。

此刻的李二，已经别无他法。

也许还有办法，但现在想不到！

军情危急，再等下去，没准灵州真的就被破了！

“好好好，你们先且退下……李绩你留一下！”

众人出去，李二亲自拟了一道圣旨。

“你拿这圣旨亲自走一趟，务必把灵州兵马给朕劝回去！朕罢免萧瑀，再许诺他们退敌之后可以继续留在灵州！你说，够了没？”

李绩大喜：“够了，足够了！他们其中，绝大多数人都是灵州周围人士，能戍守自己的家乡，这必定能提振士气！陛下，臣拿人头担保，他们若是回去，必能一战击溃车鼻！”

李二哼了一声，开出这样的条件，就是为了激励士气，打一场有把握的战争。

待李绩出去，李二愣神一阵后，突然转头瞥向太监。

“太子近来在做什么？”

“陛下，太子和从前一样，几乎都在东宫学道。偶尔外出，不是去酒坊，便是巡视施粥摊位。”

“什么？施粥？京畿附近莫非今年遭了灾？朕怎么没有听说？”

太监赶紧解释：“陛下，这一带并无天灾，只是各地百姓难免有人因为各种原因流落至此，太子仁德，自己出资在三辅之地设立不少摊位，给来往流民施粥。”

仁德？

李二冷笑一声。

“这分明就是收买人心……甚至是借此招揽死士！”

太监吓了一跳，急忙继续解释：“陛下，太子做这一切，都冠以陛下的名义，如今坊间都在议论陛下施粥，都说陛下仁德，贞观一朝，真的是空前的盛世！”

李二愣了一阵，心里惊喜，又有些惭愧。

原来，太子做这一切不是为了本人的名声，更不是暗中招揽人手，培养死士。

好事太子做了，美名却留给了他李世民头上。

而自己刚才竟然那样揣测太子用心。

虽然这里只有亲信太监，但李二还是感觉无颜见人。

喝了几口酒，李二很快有了几分醉意，刚才的尴尬，也就被酒精稀释了许多。

“知不知道太子设了多少摊位？”

“回禀陛下，粗略估计，有超过三十个！都是昼夜不停的供应，反有衣不蔽体者，管饱！”

“他哪来的那么多钱？”

“陛下，张鹏卖酒所得钱财，尽数献给太子，太子近来因此颇有资财。”

李二甚至感觉有些欣慰。

太子会赚钱，关键赚到的钱不修宫舍，不买歌伎美女，都用到了正途。

这样的太子，哪个不对他心存好感？

李二都感觉自己太过分，不该那样针对太子。

然而这些惭愧也就片刻的功夫。

身为皇帝，尤其还亲手缔造了玄武门惨案，他自然比谁都知道皇子的威胁。

当日自己只是秦王，就能把李渊弄成太上皇，何况今日的太子。

“承乾，父皇也是有苦衷的，你要理解父皇……你就乖乖把兵权交出，你就老老实实住在东宫，父皇将来自然会把皇位传给你，你怎么就不懂，就不能体谅父皇？”

李二反而颇感委屈，喝着闷酒慢慢睡了过去。

……

萧府。

一道圣旨传来。

“萧瑀多年为官，劳苦功高，朕准其致仕……”

卧病中的萧瑀听的挣扎着爬起来，嘶哑着怒道：“老夫没有请旨致仕，是谁干的？老夫要见陛下，定把那小人揪出来！”

然而传旨的太监却斥退众人，小声和萧瑀传达了李二的意思，也解释了李二面临的处境。

沉默许久，萧瑀突然苦笑不止。

“换将，换防，拔灼突然就死了，车鼻毫无征兆的南下！这里面若没有太子的身影，老夫情愿把脑袋拧下来！太子，果然如此陛下所说，不是个易于之辈！老夫还是小看了太子……”

萧瑀喃喃自语，突然浑身一颤，面色狰狞。

“好贼子！看来，造谣我姐姐与陛下关系者，定是太子！他为了搅乱局面，竟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李承乾，你枉为太子！你根本就是个十足的小人！”

“我萧瑀，就是死都不会放过你！”

萧瑀狂怒中，陡然感觉天旋地转，随即两眼一黑，很快便没了气息，就此下线。

五次罢相，萧瑀最终也因为自己狭小的气量，而被李承乾活活气死。

算上孔颖达，这已经是第二个被他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