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李泰暴瘦回归

“陛下，皇四子在玄武门外等候。”

太极宫，李二还在为萧瑀患病感到烦恼，冷不丁的听到李泰回来，倒是一时惊喜不已。

“他怎么在玄武门外？为何不走承天门？”

太监踟蹰片刻这次小声道：“皇四子说，他一个庶人，本不该进宫，但思念父皇心切，还是想来瞧瞧，但承天门是不能走的，只从玄武门偷偷进来……”

李二听的又是恼火，又是心酸：“传旨！派虎贲把他从承天门接进来！谁敢妄议，给朕以金瓜击顶！”

太监打了个冷颤，领了一班虎贲赶紧出去。

李泰回京这事，一般人还真不知道。

对于李泰，很多大臣自然是颇感厌恶的。

之前和薛延陀开战，这货竟然把契苾何力给活活坑死了。

这样的皇子，自然惹人嫌弃。

所以李泰回来，即便知道的人也懒得多说一句半句。

至于李泰自己，若自己还是魏王，哪怕还是在籍的皇子，那他也高低得大摇大摆进城，甚至不介意东宫门前装个逼。

但现在，他是庶民身份！

是太子的手下败将！

哪里还有脸面大噪其鼓进来？

甚至走玄武门也不是他故意向李二装可怜，他是真的没脸从承天门走。

不过……

虎贲迎接进宫，这情况就不一样了。

从玄武门绕到承天门，饶的就是整个东宫。

到了嘉德门时，李承乾突然命人停住了脚步。

其实，现在的李承乾依旧是个庶民，根本无法号令这些虎贲郎。

奈何李二这个态度，不是傻子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在李二的心里李泰是皇子，那这比什么玉碟圣旨都管用。

李泰隔着借冲着东宫笑着问：“我多时不见太子，不知太子可安好？”

东宫门口一众护卫看的有些茫然。

对面那人穿着平民的服饰，身形消瘦，眼窝深陷，像从深山抓回来的野人一样！

看了半天，愣是没一个人认出来。

“这是谁啊？”

“哪来的刁民，居然搞的像认识太子一样！”

“虎贲护送，这刁民有点东西噢！”

李泰咬咬牙，拂袖而去。

倒是跟在最后的虎贲郎，路过东宫门口的时候给了个提示。

“那是皇四子，从前的魏王李泰！”

然而这更引起了众人一阵议论。

“皇子四李泰？那不是个胖子吗？怎么去了一趟蜀地变得皮包骨头啦？”

“看来，被贬为庶人后，这位皇四子没少吃苦头！”

“刚才他闹着一出什么意思？莫非……是在挑衅太子？”

“啧啧，看来太子往后的日子又不好过喽。”

进了承天门，路过三省六部时，有不少来往官员看到了李泰，也是一阵愕然。

既惊讶于李泰大变样，更为前面开道的虎贲吃惊。

李二早在甘露殿等着，结果思子心切，干脆移驾来了两仪殿外面等着。

看见李泰进来，李二正要迎上去，却突然僵在原地。

瘦骨嶙峋的模样，让李二心痛无比，而想起这是自己下诏导致李泰如今的惨状，李二又无比自责。

“草民李泰，叩见陛下……”

李泰隔着老远，便行大礼参拜。

不称父皇，更不自称儿子。

这一幕让李二瞬间红了眼，差点就哭了。

“青雀，朕的皇儿！你怎么和父皇如此生分？”

李泰并不起身，只是叹了口气：“区区罪民，岂敢与陛下父子相称？”

李二再也绷不住，冲上来把李泰扶起。

“什么罪民？父皇不许你这么说！你在益州苦也吃了，罪也受了，便是闯下天大的祸事，也该了结了！你是朕的皇儿，这是谁都不能否认的事实！”

李泰听着就哭了，哭着又摇摇头：“草民罪孽深重，不值得陛下如此，况草民一个被从玉碟除名之人，诚不敢以皇子自居。”

李二呆滞一阵后，突然像是疯了，怒睁眼睛把太监叫来。

“传旨！立刻把李泰名讳写入玉碟，重新恢复李泰皇子身份！另外，敕封李泰为凉王，食邑在灵州……”

此刻，殿中监宇文士及正好进来，闻听此言顿时大惊失色。

“陛下不可！”

李二顿时盯着来人，目光阴冷，不过看清是宇文士及后，又神色一缓。

“士及，此乃朕的家事，你莫要置喙。”

宇文士及苦笑摇头：“陛下若只恢复皇四子身份，那自然是您的私事家事，甚至封他为王，也可以算是家事。可若食邑设在灵州，这怎能是家事？陛下，臣这一辈子见了太多皇室内斗！从大隋到大唐，每一次都是亲者痛仇者快！臣与陛下一路走来，君臣相和，宛如至亲，臣实不忍看见陛下再经历从前的悲剧再次上演！太子性情坚韧，又极有韬略，臣真怕……”

“够了！退下！”

李二怒斥中，甚至掣出宝剑，眼里竟然闪着杀机。

然而宇文士及愣了一下后，却只是苦笑：“陛下，臣老了，这把岁数活够了，臣不怕死！臣怕的是，陛下不听臣的劝告，把太子逼入绝境，惹的再起萧墙之祸！陛下早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太子虽然身患足疾，可在朝野上下颇得人心！献上黑火药，让出白砂糖，在外平息薛延陀入寇，种种功劳，远非诸皇子能及！如此太子，即便陛下能将其废掉，甚至囚禁，辱杀，却必然要引起朝野上下诸多不满！若有人打着太子旗号发难，这贞观盛世岂不要毁于一旦？”

李二咬牙听完，虽然对宇文士及依然恨的要死，但一些东西，却出动了他的脑神经。

太子确实不是省油的灯，逼急了，必然要有事情发生。

自己如果先下手，不好和天下交代，若是下手晚了，即便平息事态，太子也罪状太大，难以饶恕。

最后真的把太子囚禁，甚至给弄死，那确实容易引起不少麻烦。

大隋灭国才二十来年，李建成死了不到二十年。

这帮人，都是可能打着太子旗号出来搞事情的。

太子还是吐蕃的女婿，大唐但凡内部有点风吹草动，他们是必然会出来蚕食凉州一带的。

还有对大唐虎视眈眈的高句丽……

这一切，都迫使李二渐渐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