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凄惨结局！李二得寸进尺

太极宫，李二看过了供词，一阵失神。

这供词的内容，不用问也知道是太子安排的。

亲眼看到太子把张玄素推向火坑，李二这才真的相信，李承乾并不是在玩虚的。

“承乾，张玄素毕竟从前是左庶子，他落得如此结局，你难道没有一丝难过？”

李二打量着李承乾，目光无比复杂。

然而，李承乾只是付之一笑。

“父皇，儿臣与张玄素相交甚笃，也最熟悉彼此。他心存高远，常有报效朝廷的壮志！他这一生，能为朝廷做出这等贡献，必定深感欣慰！司马公有语：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张玄素若死，便重于泰山，真正实现了他的壮志！儿臣不难过，甚至……为他高兴，骄傲！”

李二听的头皮发麻，甚至还打了个冷颤。

这是朕的太子？

这……简直是个衣冠禽兽！

能把坑人的事情说的这么大义凛然，这是人干的事吗？

然而李二还是有些不死心。

“承乾，若此事换做你，你也愿意为国分忧，甚至不惜赔上性命？”

李承乾点头，正色道：“儿臣从前出塞和薛延陀殊死搏杀，数次涉险，一度为数十倍之敌所困！然儿臣始终不曾畏惧，亦或是退却！从前儿臣能为社稷拼命，现在也依旧如此！父皇若是不信……他日若出兵讨伐高句丽，儿臣愿意随军出征，时时冲在最前！”

李二眼里闪过一阵茫然。

要说打仗，太子是真敢拼命！

一开始离开长安时，就冒险在塞外跋涉，打探胡人动向。

后来几次和薛延陀打仗，几乎都是兵力悬殊。

去了灵州后，一度以三千人被几十倍敌人困住，但他非但不退，还把敌人给杀的四散溃逃！

抛开为了什么不说，好像太子说的也没毛病，人家是真的敢拼命的。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李二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乱七八糟的念头压下。

凝实供词片刻，李二拿了纸笔，亲自开始书写诏书。

长安狂士数人，受人指使，蓄意抹黑朝廷……全部收监，秋后问斩！

张玄素勾结外敌，指使他人挑拨人心……免去一切官职，立刻缉拿归案，一并秋后问斩。

李君羡玩忽职守，给人可乘之机，不过及时将案犯抓捕归案，功过相抵，贬为校检金吾卫中郎将，罚俸三个月，但依旧留任原职。

……

一道道圣旨，当着李承乾的面写好，眼看着一个个涉及此案的人都被定罪，然而李二却还是又铺开一卷，像是要写什么，却瞥了李承乾一眼停笔不动。

李承乾见状，突然灵机一动，懂了。

这是要给我定罪啊！

作为李君羡的上级，李君羡固然有失职的问题，但自己这个太子，也自然有御下无方的罪责。

再说，李二给自己安排这差事，恐怕原本就是随时准备给自己穿小鞋的。

“父皇，儿臣有罪！儿臣执掌城防，却两次接连惹出祸事！请父皇责罚儿臣！”

李承乾却摆摆手：“承乾，这不怪你，你深居东宫，外面的事你也无从知晓，父皇不怪你。”

“话虽如此，然而这个时候百姓正对朝廷不甚信任，父皇若为我徇私，恐怕又要惹人非议。再说……儿臣对张玄素总归心怀愧疚，父皇若降罪于儿臣，倒能让儿臣心中少一些惭愧！”

李二闻言，眼里却闪过一抹意外和欣喜！

原来，这小子也不全然是人面兽心，他也知道愧对于张玄素！

一个有人性的太子，李二反而感到松了口气，原本的一些想法，也随之刹那间消失。

“承乾，你无需如此。其实，上次刑部贴出的檄文，说张玄素指使云云，那都是朕暗中授意张亮的！父皇为了社稷尚且如此，更何况你！若父皇降罪于你，那父皇的行为算什么，又该怎么处置？”

李承乾略感诧异。

虽然早知道上次就是李二授意污蔑张玄素的，但他也没想到，李二居然会当着自己的面承认！

不过转念一想，却也释然了。

李二又不是，那点拙劣的伎俩连百姓都骗不过，何况自己这个太子！

既然如此，李二索性要开诚布公，消除父子之间的一些隔阂。

“父皇，这么说来咱们算是英雄所见略同？”

李承乾半开玩笑，李二顿时笑了。

“不过承乾，虽然父皇有意庇护你，可你也要汲取教训。今后对于自己麾下的人手，可不能掉以轻心，不然什么时候出了大事，怕是追悔莫及。”

李二谆谆教诲，李承乾有那么一阵，竟然听的心静如水，真的感受到了来自老父亲的关心。

然而……

“这些带兵之人，天天面对麾下无数血气方刚之辈，能压得住这些人的，个个都不是泛泛之辈！长安如此，灵州更是如此！父皇准备征讨高句丽，这后方，可不容有失啊。”

父子情分没持续一阵，李二又忍不住露出了本性。

作为一个皇帝，即便面对自己的儿子，也不容他们有明显威胁到自己的力量。

而灵州那边的各种资源，在李二眼中就是一种莫大的威胁！

现在李二的意思很明显：父皇可以不治你的罪，但你也得表示表示，这样咱们就能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李承乾面色不改，心中却腾起一抹怒火。

这次自己献策，虽然是为了保住李君羡，虽然是为了顺带弄死张玄素，但也确实帮朝廷解决了麻烦。

这家伙竟然非但不敢念这份功劳，反而得寸进尺，要趁机图谋自己在灵州的根基！

是可忍，孰不可忍！

“父皇，灵州那边的事务儿臣很熟，父皇若是担心，儿臣愿意前往坐镇！”

李二立刻摆摆手：“你是太子，哪能三天两头在外？何况父皇若亲政高句丽，还需要你留守长安，坐镇后方！”

眼看李二根本不松口，李承乾便不再争取。

“若儿臣不能前往，那恐怕需要父皇调换灵州主将，如此才可保后方无虞。”

“嗯？你也是这么想的？好，很好！不瞒你说，父皇也这么想的！既如此……那父皇这几日就调换牛进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