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李百药出任宗正卿，李二又炸了

大雪下了三尺深，这大冷天的，大理寺卿孙伏伽一路跌跌撞撞终于从灵州赶回了长安。

人没顾得上回家喘口气，太监已经上门请人来了。

“孙大人，陛下有旨，请您速往宫中一趟。”

孙伏伽面色一苦，只能咬牙往太极宫去，路上发簪脱落，华发散乱下来都顾不得休整。

不过这个时候，比他更难受的还有。

两仪殿内，东宫右庶子李百药正面色疾苦的听李二唠叨。

“你一身才学，朕本想让你辅佐太子，不过太子既然长期不在东宫，你就应该出来为朕分忧。”

“这宗正寺几个月没人掌管，老这么空着也不是个事。”

“尤其这一年来，皇室事端频发，若宗正寺早有人主持，朕也不至于这么焦头烂额。”

“百药……你该不会拒绝朕，让朕失望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百药也是很无奈。

自己虽然是太子右庶子，但这些年一直在帮着朝廷修订各种官方文书，和太子来往还真不多。

如今太子又远在灵州，看样子一时半会根本不会回来，这情况，自己还真没理由拒绝李二。

但是去宗正寺做官，李百药是打心眼里不想干。

上一人宗正卿李神符，因为卷入李泰的案子，结果不得不自尽保全家人。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啊！

老李家那些破事，明眼人都知道，那可不是随着李泰一党的覆灭就没了。

太子在灵州蛰伏，李二又在长安这边搞些看不懂的骚操作，以后皇室内部事务恐怕会越来越多。

做了宗正卿，难免要卷入各种事情。

一不小心，那就是杀身之祸。

然而李二亲自召见，一番恩威并济，李百药也没招，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陛下有命，臣安敢违背？只是臣年老多病，就怕做不了太久啊。”

李二见他愁眉不展，立刻好言安抚：“无妨，宗正寺事少清闲，你年老多病正好去养老。”

李百药哭笑不得，只能连连点头。

李二还怕他反悔，直接官袍、印绶都给现场配发换上。

出来时正好迎头碰上了孙伏伽，看的孙伏伽也是为之一愣。

“李大人，恭喜啊！这是高升了？”

“哎，不提也罢……不过，看样子以后要和孙大人打交道了。以后有事，还请孙大人多多照拂啊。”

孙伏伽听的一头雾水。

李百药出自赵郡李氏，这种豪门出身的存在，还需要我老孙照拂？

进去后，李二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消散。

见了孙伏伽后，李二笑意更浓。

“孙伏伽，朕刚刚为你物色了一个好帮手！”

孙伏伽见李二那神色，就预感到没什么好事，于是并未询问，直接直奔正事。

“陛下，臣从灵州赶回，太子的事情，已经查的明白。”

李二更加欢喜：“朕就知道，你亲自出面，再大的事情也能查清！怎么样，太子到底私吞了多少东西？”

孙伏伽平静的说到：“一样都没有。”

李二的笑容瞬间僵住，和外面冻结的冰块一样，目光冰冷。

“孙伏伽，你身为大理寺卿，可知道欺君的后果？”

孙伏伽却根本不慌：“欺君者，当杀头！不过……这和臣有什么关系？”

李二大怒，直接一阵翻箱倒柜，从里面找出了柴令武的奏报，呼啦一下摔在孙伏伽面前。

“你自己看！”

孙伏伽捡起来只粗了扫了一眼，随即不屑的轻笑一声。

“好个柴令武，寸功未见，却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据臣调查所知，驸马柴令武所奏之事，根本就是片面之词！”

李二虽然恼怒，却不得不压下怒火：“片面之词？那你说说看，他怎么就片面了？”

“陛下，太子灭沙陀，确实得了大量财物……”

“还说片面？连你自己都承认了！你这是不打自招？孙伏伽，朕让你查案，你却刻意包庇太子，你这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孙伏伽等李二喷射完了，这才继续说到：“陛下，太子虽然得了大量财物，却一样都没有私藏。”

“嗯？”

李二一阵懵逼。

明明得了东西，怎么就没私藏？

“孙伏伽，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又说太子得了东西，却又说他没有私藏，你究竟所言何意？”

“陛下，太子确实得了大量财物，但太子仁德，已经把所缴获的钱财、牲畜，都分发给了百姓！太子爱民如子，不贪钱财，这是国之大幸！幸亏臣此行都是暗访，不然若被人知道陛下在调查太子，那不是要被天下人笑话？”

李二听的顿时心中别扭起来。

爱民如子？

这是太子该干的事，该有的名声吗？

这称赞，不该是朕的专属？

你一个太子，要这名声做什么？

收买人心？准备干一票大的？？

再说了……

天下东西都是朕的，没有圣旨，谁让你分给百姓的？

这就是拿朕的东西去卖人情，也就是……慨他人之慷！

“孙伏伽，你还有没有点是非主次的概念？太子得了东西，不该立刻上报朝廷，送到长安？朕都没说话，太子怎么能擅自做主，把东西分了？你居然还说怕朕被天下人笑话？你是不是觉得，朕还得谢谢你？”

孙伏伽却根本不慌：“陛下，那么多牲畜，怎么送到长安？就是送到长安又如何？难不成陛下要养在上林苑？事实上，这些牲畜，就地分给百姓既能为朝廷赚个好名声，还能省去转运的人力，避免不少贪腐！当然，陛下不用谢臣，因为这一切都是太子做的。”

李二差点被气炸了。

意思不谢你孙伏伽，倒是要谢谢太子？

“好好好，就算牲畜不宜转运到长安，可不是还有很多钱财吗？钱呢？还不是被他私吞了？”

孙伏伽听的一阵愕然：“钱财都在灵州国库，太子并未私吞啊！再说……臣离开时，还听说太子有意要兴建新城，这些钱财留在灵州，来年正好派上用场！太子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事，陛下难道不高兴？”

高兴？

我高兴个得儿？

钱财牲畜我没摸一把就被他送人的送人，剩下的也都要他李承乾花了。

哦对，连名声都被他得了去！

沙陀掳我妃子，敲诈我钱财，结果我血亏，太子赚的盆满钵满。

这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