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夷男落魄，大唐的机会来了！

郁督军山。

灰头土脸的夷男，经过多日逃亡后，终于回到了这片阔别多年的故地。

这是突厥灭国前薛延陀牙帐所在，但在李二安排薛延陀南迁后，夷男再也没回来过这里。

阴山之南草场广袤，水草丰茂，最重要的是气候比这边好上很多。

而这地方，一年中很长的时间都在酷寒之下，这对缺衣少食的薛延陀而言，简直是噩梦一样的存在。

然而落魄之后，夷男还是下意识的逃回了这片生养自己的故地。

后怕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追兵并未出现，夷男终于下令放缓了脚步，又顾不得看看老家的情形，赶紧回头查看自己的兵马。

薛延陀各部兵力加一起，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万。

其中夷男本部最强，差不多有近一半。

拔灼赔了八万，如今只剩下的三万也给李承乾打工去了，夷男带着仅剩的兵力，根本无法震慑其他各部。

一路且走且战，折损无数。

现在这一看之下，直接心里凉凉的。

“只有七八百人了！”

夷男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像那锐减的兵马一样陡然失去了力量。

兵力的严重缺失，意味着自己极有可能失去翻盘的希望。

卢朐河上映照出夷男自己的样子，看着那张垂垂老矣的老脸，夷男突然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把岁数的人了，突然丢掉了几乎一切，夷男是真没信心重振雄风了。

想想自己的祖辈，甚至纷纷三四十就死了，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祖宗庇佑。

“这些该死的族人！不，他们不再是我夷男的族人！你们都不得好死！”

郁闷的夷男，在河边无能狂怒的咆哮着。

然而声音落下不久，四周就来了一群牧民，个个穿着破烂，不过手上是拿着家伙的。

“那是大汗的狼纛大旗！”

“是大汗回来了？”

“看，真的是大汗！”

随着一声声惊呼，更多的牧民从四周涌来。

须臾之间，数千薛延陀族人蜂拥而至，围在了夷男四周。

夷男此时也有些懵逼，族人南迁之后，本以为这里被荒废掉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而且看样子并未被其他各部控制。

“我的族人！”

“本汗就是夷男！”

“我回来了！”

夷男起身和众人打招呼，惊喜之余，又忍不住询问起为何这些族人会滞留于此。

“我们没有牲畜，当年跟不上南迁族人的脚步，于是选择了留下。”

“我们没有牲畜，南迁也没有出路，自愿留在故土捕猎度日。”

夷男一阵惭愧。

突厥一夜之间被灭，薛延陀各部侵吞突厥的遗产，也在一夜之间暴富！

但富的只是薛延陀高层，底层的族人最多也就喝口汤。

显而易见的是，这里的人，连一口汤都没喝到，这才不得已留在这里。

如果放在过去，夷男听说这种事自然不会在意。

但现在，夷男很惭愧，尤其是被族人迎接回去热情招待之后，忍不住泪流满面。

不过夷男并不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当年缴获物资无数，本汗发誓要让族人过上好日子，可惜不少部落的头领显然没把本汗的话落实到位。”

“族人们，我对不起你们，我不该相信其他部落的头领，我早该亲自核查的！”

说着，夷男甚至匍匐在地，给族人请罪。

天真的族人们感动之下，也个个泪流满面。

“大汗，不是您的错。”

“大汗考虑的是所有族人，可其他头领只考虑自己的利益，古往今来一向如此，大汗不必自责。”

“大汗，我们都知道，您是向着自己的子民的。”

凭着自己从业多年积累的丰富经验，夷男很快完全掌握了这股族人的忠心。

稍后观察之后，发现这里的族人可能因为生活条件更差，导致他们更加强壮，不管男女，个个骑术一流，箭术更是出神入化。

这不是族人，这是一股精锐战力啊！

“族人们！本汗就因为看不惯各部头领的刻薄，不愿族人被他们盘剥，不料竟招致他们反叛！如果你们愿意，本汗带你们南下杀到阴山，拿走本该属于你们的牛羊！”

薛延陀劫掠的爱好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便这些被遗弃的族人，依旧渴望劫掠，渴望牲畜！

而且，夷男竟然是为了给他们这类人争取利益而遭受了反叛，这能忍？

一时间群情激奋，男女老弱纷纷加入。

眨眼的功夫，夷男意外得了一股足有五千人的战力。

加上之前自己带来的残部数百，夷男勉强拼凑出六千人的队伍。

虽然比自己强盛士气差了太多，但对于原本绝望的夷男，这股兵力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又让他看到了翻盘的希望。

当然，夷男并不是真的要拿这股兵马和各部正面为敌。

他一面向南迁徙老弱，驱赶数量有限的牛羊，一面派人打探南面的情况，同时派遣使者，赶紧去灵州找李承乾求援。

……

灵州，李承乾同样在密切打探草原那边的动静。

夷男突然被击溃逃走，薛延陀已经没有了实际意义上的大汗，各部直接陷入混战中。

其他仆骨、回鹘等也出于各自的利益，各自纷纷卷入争斗。

个把月的功夫，草原上已经战火密布。

这个时候，李承乾已经想动手了。

混战不一定会斗的两败俱伤，很多时候一个部落的倒下，意味着获胜者变得更强。

如果有足够幸运，很快就会诞生几个吞并之后强盛起来的部落。

别说草原一统，就是形成割据态势，李承乾也不好下手。

酝酿多日后，李承乾直接摸黑领兵北上，移驻到丰州城。

之前夷男就在这北面设立王帐，如今夷男虽然不在，但这里依旧有很强的象征意义，薛延陀最强的几个部落，一直在这边争斗。

不过夷男本部兵力或死或逃，这些所谓剩下强盛的部落，实力已经很弱。

然而各部的牲畜，还有夷男来不及带走的大量牲畜物资，都在这一带。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李承乾派出斥候，不光打探着战争形势，也在不断评估着面前的巨额财富。

面对这样的诱惑，李承乾越来越按捺不住心中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