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山中祠堂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梁高蟾言道：“我记得，三个月前，大宗护说过此事，可大宗护并不知道西天封阵所在，只能在山中慢慢寻找。”

大宗护指着明夫，“有他在，就知道封阵所在了。”

觉得其中蕴含着阴谋，公翊绍很是担忧，“老人家为何知道封阵所在？”

明夫不再隐瞒，直接言道：“因为大祭司曾是大魔神的弟子，大魔神告诉过他这封阵所在，当年就想去解开封阵，只是野穹山大败后，再无机会。”

公翊绍还是担忧，“我虽不修真，可融合龙妖王的魂魄，想来必然凶险，九死一生之事，为了圣上安危，我认为让圣上如此冒险，实在不妥。”

栖真对璟文笑道：“能吸纳龙妖王的魂魄，圣上就能操纵飞龙，想想这三条飞龙，想让它们做什么，它们就做什么，你就是真正的龙妖王了。”

罗莎娅点头，“到时候，在龙背上，你想怎么飞，就能怎么飞。”

听到二位姑娘如此羡慕，璟文对吸纳龙妖王魂魄也不再反感和排斥了，对大宗护言道：“吸纳了龙妖王魂魄，真的能随意操纵飞龙？”

大宗护大笑道：“到了那时，你想带着那个姑娘飞都行。”

众人轰然大笑，笑声让璟文有些不知所措，明夫看出璟文的窘迫，给他开脱，指着面前的山梁，“过了这山梁，就有一条大河，我们就逆流前行。”

走了半天，众人在河边休息，大宗护到了明夫身边，掏出酒葫芦来。

二人对坐，给明夫倒满酒，大宗护问道：“明夫，据我所知，大成帝和斗皇后被下了噬心咒，他们迷失了本性，在宫中杀戮，此事是你，还是大祭司所为？”

“是我所为。”明夫将酒饮下，没有丝毫隐瞒，倒是坦然承认，“如烟私自离去后，我也没法留在皇宫，只能借助他们的黑手除去诸位皇子。”

大宗护问道：“你可知道噬心咒的厉害，会让人迷失本性。”

“我知道。”明夫点头，“没有他们全心配合，我是无法完成噬心咒的，斗皇后对大正帝的恨意无穷。实话告诉你吧，噬心咒不会让人迷失本性。”

大宗护颇为吃惊，“这么说，他们杀人时，都是清醒的？”

明夫点头，“你可以骗得一时之间去杀人，但你不能总骗他去杀人，杀第一个人是欺骗，杀第二个人是欺骗，那杀第三个人呢？你说，我还在在欺骗他吗？大正帝可能不想杀死自己的子孙，可是斗皇后呢？”

大宗护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人说，最恨生在帝王家，多少无辜的生命，本可好好活着，却不幸的卷入争权夺利的漩涡中，惨遭横祸，你只是帮凶而已。所幸大正帝二人，临死之前，幡然醒悟，才重回轮回，也算是有些福报。”

明夫指着前面的高高的山梁，“日落前，我们要翻过这山梁。”说着，便起身而行。等众人疲倦的爬到山梁上，俯视下去，见到山谷中散落着人家。

段公达看着山下村中道路扭曲，有些地方故意建的狭隘，言道：“这些是刚浪军的残部，没想到，七十多年过去了，他们没有消散，反而逃入这山中避难。”

贲孟好奇的问道，“大卫领如何得知？”

公君胜点头言道：“这村落隐隐就是军寨，村子四周借助地势来防御，村中道路曲折却在路口处故意收紧，这是为了方便防守，应该是防着山贼猛兽吧。”

梁高蟾言道：“当年的羌戎和瀚海国为了对抗邕梁，明里暗里的支持刚浪军，刚浪军在瀚海被击败后，逃到这里最有可能！”

“看看旗帜。”段公达指着在风中猎猎飘扬的旗帜。

看到旗帜上是一头解廌正在低头奋起，大宗护想起了过往，“当年这解廌旗帜所过之处，挟裹民众为寇，将繁华化为瓦砾，人间宛如炼狱。崇武帝若是早点援助邕梁，也不至于事情恶化，都是他手下的那帮官僚，欺上瞒下，堵塞消息。老夫也为了祖宗的基业，劝说少习关守将伏艺祖归顺。”沉吟片刻，接着说道：“他就是龙武卫的大统领伏虎的太爷爷，要不然，这战争还不知打到何时。”

段公达叹息一声，言语之中似有埋怨之意，“伏虎骁勇善战，对先帝也是忠心耿耿，若是先帝早点启用，哪有今日局面？先帝竟然信任武府恺和安侍国这样的小人，也是所托非人啊！中都兵变中，伏虎也殉国了……”

沈保三激励道：“大事者，争百年，不争一息！”

大宗护言道：“一息乃百年之始，事变之会，如火如风。愚昧的人往往过不了一息的考验，哪还有百年大业！真正的智者能远离灾患，消弭大火，东林门兵变给智者锻炼才智的机会，希望璟文能捷灵万变，而不穷于应卒!”

罗莎娅听不懂意思，只是奔着山下而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来到山下村落，看起来是个充满烟火气的村落，众人这才安心下来。进入村中。发现四处寂静无声，也见不到人影，去敲院门，也不见有人应答。推门进去后，院落中也是无人，可厨房中的锅灶却还有温热，可见院落主人不过是刚刚离去。走过几个人家，都是如此，到处透着诡异，让人不知所措。

沈保三面色担忧，“这么诡异，还是先退出去吧。”

段公达言道：“圣上先退出去。我们进去探查，没有问题再进来。”

看到村落中心飘扬的大旗，众人待走进后，发现旗杆下有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见到陌生人，老人眼中充满警惕，贲孟上前询问，刚刚开口，就见到老人起身，匆匆离去。众人只能继续探查，在大旗台东侧发现一座祠堂。

段公达言道：“山林诸部没有建祠堂的传统，这一定是中土迁来的人家。”说着，便推开祠堂正门，看到里面幽暗，叮嘱道：“务必小心。”

进入祠堂，虽是暖阳照耀，却也感到阴冷异常，正面处有尊豹头环额，虎鼻阔口，獠牙尖长的雕像，看起来很是狰狞。

段公达很是吃惊，“他们竟然崇拜冥神。”

罗莎娅盯着雕像，“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我们那边的暗神。”

公君胜很是同意，“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我就毁了这魔神。”说着，抽出长剑，对着塑像就要砍下去，这时，段公达赶忙挡住，“先看看。”

在黑暗之神的侧面，有座青面塑像，剑眉朗星，宽额高鼻，在嘴角处有颗大痣，塑像穿着不常见的札甲，头戴独角头盔，看起来很是威武。大宗护盯着雕像，感觉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了是谁，便努力搜索自己的回忆。

穿过前堂，来到幽深的后堂。刚揭开风帘，眼前一幕让人都僵立当场，眼中都闪着恐惧。密密麻麻的牌位罗列，每个牌位后面都摆放着一颗人头！这些人头多是腐败，有些只剩下颅骨，伴随着散发出来的腐尸味道，让人禁不住作呕。

罗莎娅最先受不了这个场面，转身退开；大宗护也讨厌这尸气，便闭上呼吸。段公达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言道，“走吧！这里的人不想被人打扰。”

等退了出来，来到前堂，大宗护指着戴独角兽头盔的雕像，“我想起来了，这位就是刚浪林，后堂的尸骨应该是他的族人。这个杀人魔王的影子从未消散过，一个书吏竟会如此残暴，把人腌起来充作军粮，我见过他们屠宰粮人的屠宰场。”

罗莎娅惊呼，“怎么可能？用人充作军粮，同类相食，畜生也不这么做。”

大宗护痛心言道，“刚浪军被围三个多月，军中无粮，刚浪林就瞒着大家，让大家吃人肉，等吃了数千人之后，刚浪林就让众军去看人头堆。据说当时的人头中，还有流寇的家属，有些士兵无法忍受，就发疯自杀了。”

众人听的心寒，本以为说书人口中的杀人魔王是夸大，原来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