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绝望！

房间里，楚蕙兰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双目呆滞无神，紧紧抱着缺了一条手臂的娃娃，嘴里不知道在呢喃什么。

只要有人靠近她，就会发出歇斯底里的惊恐尖叫。

哪怕是段奎都不行。

没有休息好的无方面色苍白，在一旁翻阅着一本本泛黄的古老书籍，嘴里也在呢喃。

“不对……对不上……这也不是……依旧不对……怎么会这样……”

楚牧在旁看得揪心无比，却束手无策，内心的憋闷，让他几欲发狂。

他宁愿再跟敌国数十名强者生死搏杀一场，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母亲受这样的罪过。

霸刀和凌雪忧心忡忡，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要催促无方快点找到治疗的方法，又不敢催。

无方此行太累了，全身上下都写满了疲惫。

他本是最在意自身形象的，现在披头散发，看起来一副狼狈样。

任谁见了，也不忍责备。

直到正午时分，暖阳当空。

无方放下医书，怅然若失的开口道：“楚帅，属下无能为力，只能施以定神针，稳固主母的精神，而后再做打算。”

楚牧痛苦的闭上眼睛。

“无方，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你可是七品鬼医啊！”凌雪忍不住说道。

天下医者分九品，一至三品为凡医，四至六品为名医，七品鬼医，八品神医，九品圣医。

而今天龙杏林，神医难寻，超凡入圣的九品医师更是成了传闻。

七品的鬼医，也都是佼佼者。

如果无方都束手无策，那楚蕙兰的病便会成为楚牧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不行！绝对不行！”

霸刀眼中泛起血丝。

楚牧一人，身系北境安定，他的精力不应该牵扯在母亲的病痛之上！

若是因此而让楚牧越发坚定归隐的想法，于天龙，于北境，都是不可接受的巨大损失！

“无方，一定可以找到医治主母的办法，对吧？”

霸刀看向无方的眼神里，带着乞求。

你说可以！

一定可以！

哪怕是骗，也要骗过去！

“真的，没办法了吗？”

楚牧的声音沙哑无比。

那擎天般的脊梁，都略微弯曲了几分。

整个人略显颓丧。

那是一种让人揪心发痛的落寞。

看着此刻的楚牧，无方的心脏狠狠收缩了一下。

紧接着，他似乎下了某种决心，轻松道：“楚帅莫慌，我治不了，但有人能治。”

楚牧黯淡的眼眸里，有亮光浮现：“什么人？在哪？我亲自去请！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急切之情一眼明了。

无方说了四个字：“天玄医门。”

楚牧连忙询问：“天玄医门在哪？”

以前跟着师父游历天下的时候，倒是曾听说过天玄医门，但完全不了解。

“天玄医门是杏林第一隐世医门，位于秦岭深处，属下当年入北境前，曾跟恩师去过一次。”

无方喘了口气，继续道：“但是此去路途遥远，来回估计得半个月的时间，当务之急，是要寻来三种宝药，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巩固主母精神意识，使其不至于涣散。”

“否则即便找来天玄医门的八品神医，恐怕也只能保住主母一条命，想让主母康复痊愈，几乎没可能。”

“什么药？”

之前为了治疗母亲的身体，需要重阳草。

还好马显宏那就有。

现在需要三种，楚牧不由心惊。

但凡称得上宝药的，都是世所罕见的奇珍。

“离火叶、寒霜藤、镇魂花。”

“哪里有？”

无方苦涩道：“我也不知道具体下落……离火叶三十年前出现过一次，寒霜藤和镇魂花却是从未出现过……”

楚牧沉默。

当真让人绝望啊……

但楚牧毕竟历经铁与血的洗礼，内心的坚强远超常人所想。

他深深吸了口气，道：“无方你先给我母亲治疗，这三种宝药，我来想办法。”

说完，楚牧大步出门。

霸刀和凌雪紧随其后。

两人欲言又止，内心满是煎熬。

旁观者都已经如此，当事人又该如何？

房间里，无方手腕翻转，银针电射。

楚蕙兰瞬间昏睡过去。

无方这才靠近，准备施展定神针。

屋外，楚牧下意识给马显宏打去了电话。

睡得很是挣扎的马显宏很快被惊醒，睁开遍布血丝的眼睛，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精神一震，连忙接听，恭敬道：“王爷。”

“马总督，你知道离火叶、寒霜藤、镇魂花这三种药吗？”

马显宏脑袋一昏，硬着头皮回答道：“不……不知道……卑职马上派人去查！”

“让人去查吧，但该保密的要保密。”

“卑职明白！”

“辛苦了，如果你能找来这三种药，我保你一世荣华。”

马显宏瞬间一个激灵，强压着激动情绪，沉声道：“卑职一定竭尽全力！”

楚牧挂断电话，又给裴国打了过去。

裴国也不知道这三种药，但同样承诺会不惜代价去找。

紧接着，楚牧拨了穆千山的电话。

“穆老，我需要离火叶、寒霜藤、镇魂花这三种药，麻烦您帮我找找好吗？”楚牧直言道。

跟穆千山之间没什么好客套的。

穆千山重复了一遍三种药的名字，说道：“老夫记住了，如果有消息，会通知你，你千万记住，惊蛰之前，务必入京。”

“嗯，穆老放心，不过这三种药，不能说是我所需。”

“老夫还要你来提醒？就这样吧，老夫有点晕机。”

结束跟穆千山的通话，楚牧再度拨了个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

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楚帅，有什么吩咐？”

“衍天，我在找三种药……”

电话对面的衍天，是北境的首席军师。

北境六年之战，绝大部分军事行动，都是楚牧和衍天商议着来的。

各种计划策略，衍天几乎算无遗策。

他的存在，极大程度上帮助楚牧奠定了胜利的基础。

“属下明白……楚帅，属下想提醒您一点。”

“说。”

“北境可以没有任何人，但不能没有您，所以您可不能撂担子。”

楚牧闻言皱眉：“霸刀告诉你的？”

“不，霸刀没有来信，是我推测出来的。”

“你这家伙……放心。”

楚牧挂断电话。

他人脉不多，能联系的，都已经联系了。

也正是楚牧挂断跟衍天的通话时，房门打开。

无方有气无力的走了出来。

定神针的消耗，比鬼门针小很多，但架不住他本身就已经很劳累，此刻看起来仿佛苍老了许多，头上竟添了几根银丝。

“楚帅，主母暂时无碍了。”

“去休息！”

楚牧沉声道：“这一次没恢复好，不准出门。”

无方咧嘴笑：“属下遵令。”

楚牧迈步进屋，看着床上面色恢复红润，还在昏睡中的母亲，内心患得患失。

片刻，他眼神坚定道：“妈，不管多难，儿子一定会治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