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我看到了自己的尸体

白玉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眸中满是惊惶与恐惧。

“当我的身体毫无阻碍地从雅尼身上穿过去时的那一刻，我才如梦初醒——她根本就不是人！”

“后来呢？”

我的手机械地拍着白玉的脊背，掌心却早已被冷汗湿透。

“我……我看到了自己的尸体！就那样直挺挺地躺在血泊之中，死状凄惨无比。”

说到这儿，白玉周身翻涌的阴气稍稍平息，可她声音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栗。

“我不顾一切地找到雅尼，质问她究竟为什么要骗我自杀。雅尼脸上挂着诡异的笑，那笑容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她对我说：‘我从未逼你跳楼，并且自始至终，也没说过自己是活人啊。’”

白玉转述的这番话，宛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头。

没错！

是白玉从头到尾就从未对雅尼的身份产生过怀疑。

“后来呢？”

我强压下内心的慌乱，喉咙干涩得厉害。

“雅尼语气冰冷地劝我，说人死不能复生，当务之急是报仇雪恨。还许下承诺，等报完仇，就带我去找松松。”

一提到“松松”，白玉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中，骤然死灰复燃。

“于是，我依照她的指引，找到了那些键盘侠。”

一直沉默不语的乔乔，突然抢话道：“难道你真的去杀人了？”

“我没有！”白玉受惊一般地使劲摇头，眼露恐慌。“我是去找了他们，但我根本不敢下手。可一想到他们的耳语相向我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于是我就给他们托梦，让他们感受一下我死时的痛苦！”

托梦？

那个从高空坠落，身体被摔得支离破碎的梦？

这么一来，和赵娟之前的描述倒是完全对上了！

想必其他人也做过同样的噩梦，不然不会同一时间送来花圈了。

“你就没有做些别的？”

我试探着开口，其实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白玉这样圣母的性子能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真的！”白玉眼神中满是惶恐，身体微微颤抖，“我……我从小信佛，佛经上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怕做坏事会连累到松松。所以……”

“所以，你仅仅只是让那些网暴你的人做了场噩梦？”我眉头紧锁，死死盯着白玉。

“不止一场，是连续好几晚。”白玉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我……我真的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我心里很清楚，就算他们死了，我也无法复活。尽管他们言语恶毒，但跳楼终究是我自己的决定。”

一时间，我竟无言以对，内心五味杂陈。

“那雅尼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吗？”

“知道！”白玉的瞳孔瞬间剧烈震颤，脸上的神情扭曲得近乎狰狞，“她得知后暴跳如雷，整张脸都变形了，她破口大骂我是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既然我下不了手，她就亲自替我报仇。”

听到这话，我心中疑云更浓。

为什么雅尼对白玉的复仇之事如此上心？

明明白玉才是受害者！

雅尼怂恿白玉自杀，和她做交易，还要替她杀人，她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阻止她了吗？”

我捏着胀痛欲裂的太阳穴，疲惫又焦急地望向白玉。

“我拼命阻止，可根本无济于事！我想去提醒那些人，却被困在了大厦里面。当发现你能看到我的时候，我真的又惊又喜。可就在我准备把一切告诉你时，雅尼却突然出现把我拖走了。”

白玉的折返讲述，让我想起直播间发生的那起灵异事件。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当时在场的不止白玉一个鬼魂。

若不是我和乔乔无意间用盐巴伤了雅尼，白玉或许根本没机会现身向我们透露这些。

“那你知道雅尼在哪吗？”我心急如焚，目光紧紧锁住白玉。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死的时间比我长，法力也比我强大得多。在她面前，我毫无还手之力。”

白玉这番话，让整个调查再度陷入僵局。

我们该从哪里入手？

或许雅尼的来历，才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元宝！”

就在我思绪如麻时，乔乔轻轻拽了拽我的袖子，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现在该怎么办？”

“别慌，让我想想。”

我抓着头发，在原地疯狂踱步。

脑袋里各种念头飞速闪过，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苍蝇在耳边盘旋。

不能乱！

一定有什么线索被我们遗漏了。

对了！

雅尼和白玉的交易！

雅尼说要拿走白玉的一样东西，说不定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白玉，你的遗物在哪？”

“遗物？”

白玉一脸茫然，眼神空洞地望着我。

“我是说，你的遗物有没有丢失的？”我急切地问道。

“我不知道！”白玉疯狂摇头，“我临死前把银行卡里的钱全捐了，只剩下一些衣物、证件之类的东西。”

衣物、证件？

这些平平无奇的东西应该不是雅尼想要的吧？

“你是怀疑雅尼跟我索要的东西在遗物里？”白玉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没错！你的遗物现在在哪？”我略作思索，追问道。

白玉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我无父无母，大部分遗物被送去警局保管，随身携带的一小部分在火葬场。”

“知道了，你自己小心。”我叮嘱完白玉，转头看向乔乔，“咱们分头行动！”

“好！我警局有熟人，我去警局，火葬场就交给你了。”乔乔立刻回应道。

“注意安全，随时联系！”

离开白玉后，我和乔乔各自奔赴不同方向。

按照白玉的记忆，我来到南郊火葬场。

刚到门口，一阵阴风吹过，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抬眼望去，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哭哭啼啼地捧着骨灰盒缓缓离去，他们的哭声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透着说不出的阴森与凄凉。

等他们走远，我转身走向火葬场。

南郊火葬场，我早有耳闻。

这是海城市最早的火葬场，家族产业。

但因经营方式守旧，负责人性格古怪孤僻，生意越来越差，几度濒临倒闭，全靠老本勉强维持。

“小姑娘，你家人把你落下了？”

就在我思索之际，一个尖细又诡异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站在阴影里。

他一只眼窝深陷，黑洞洞的，走路则是一瘸一拐的。

“嗯！”我赶忙点头，挤出几滴眼泪，“我刚刚上完厕所，一出来他们就不见了。不过我已经给他们打过电话了，他们说出殡车不能走回头路，让我在这儿搭顺风车回去。”

“我们这儿确实有这么一个说法！”男子咧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出殡车要是走回头路，会把脏东西给带回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