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不断碾压的视频

惨白的白炽灯“啪”地亮起，刹那间，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突兀地闯进我的视线。

是白玉！

“白玉！”

我惊呼出声，下意识地冲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白玉的指尖冰冷刺骨，寒意顺着掌心直钻心底，可不知为何，攥着她的手，我竟感受到一丝莫名的踏实。

骨子里，我始终对这个女人怀着深深的疼惜。

“白玉，我叫元宝！”我对白玉自我介绍道。

“我知道。”白玉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我听刘倩叫过你的名字呢。”

“你的事我都清楚！”我望着她泛着青灰的脸，心脏一阵阵地抽痛，“对不起！”

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向白玉道歉。

或许是出于同情，又或许是对那些被扭曲的人性感到愧疚。

总之，这个世界欠她一声迟来的道歉。

原本目光呆滞的白玉，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眼中瞬间蓄满泪水，望着我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情绪的涟漪。

不知过了多久，当白玉眼中的汹涌悲恸渐渐平息，我才切入正题。

“告诉我，为什么要自杀？是因为那些网暴吗？”

白玉嘴唇微微颤动，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我从没想过，他们竟会如此恶毒！他们用不堪入耳的言语攻击我，甚至侮辱我死去的孩子！松松是我的命根子，没有他，我早就不想活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么折磨我？”

白玉说到这儿，双手捂住脸，撕心裂肺地抽泣起来。

一旁的乔乔眼眶泛红，想要伸手安抚，可手伸到一半，许是想到了她是鬼，又触电般缩了回去。

“所以，你就选择了自杀？”

我死死地盯着白玉，试图捕捉她脸上哪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然而，她的脸被双手捂得严严实实，只能看见指缝间不断涌出的泪水。

“我……是！”白玉停顿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她缓缓放下手，猩红的双眼像两团燃烧的鬼火，直勾勾地望向我。

“他们凭什么伤害一个受害者？又凭什么在我的伤口上撒盐？这些躲在屏幕后的键盘侠全都该死！”

“所以，你杀了他们？”

乔乔和我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恐惧，小心翼翼地望向白玉。

“是！”白玉突然提高音量，尖锐的声音仿佛能划破空气，“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此刻的白玉，面容扭曲，苍白如纸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蠕动的蜈蚣。

微微颤抖的肩膀，却又透露出她内心深处的脆弱。

“那……你是怎么杀死他们的？”

我的话刚出口，白玉瞬间愣了一下。

但仅仅一秒，她脸上便浮现出凶狠的神色。

“我掐死了他们！”

此时我终于确定，杀死那些人的不是白玉！

但是，我暂时没打算揭穿。

因为我想在她的口中套出另外一个女鬼的信息。

想到这儿，我再次望向白玉。“所以，你打算杀光所有网暴你的人？”

“为何不可？”白玉突然尖声大叫，原本姣好的面容瞬间扭曲变形，“他们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你最该恨的，难道不是那个撞死白松的老师吗？”

我盯住白玉的眼睛，声音显得压抑、紧迫。

这‘咄咄逼人’的态度，任谁听了都恼火。

可白玉不但没有动怒，反倒避开了我的视线。

震颤的眼睛中，闪烁着不安。

“是，我恨他！是他害死了我的孩子！”

“那为什么不杀他？”我步步紧逼，每一步都踏得重重的，仿佛要踏碎这诡异的气氛。

“还……还没轮到他！”

白玉捂着胸口，连连后退，那副弱小无助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鬼。

“那为什么事发当天，在学生家长们群情激愤的时候，你还要保护他？”

就在白玉的后背快要撞上墙壁时，我猛地刹住脚步，眼睛却像两把利刃，死死地盯着她。

“那是因为武力只会让矛盾变得更糟，而我当时只想弄清楚儿子的死因！就算打死他，我儿子也回不来了！”

这才是真正的白玉！

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保持理性和善良。

可这样的她，怎么会突然心性大变，犯下如此多的命案？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杀他？”

我继续追问，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白玉颤抖的瞳孔上。

“我……我不知道！”白玉拼命摇头，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我还没想好！”

“不如……我来给你个建议？”我逼近白玉，一字一顿地说，“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你去找他，把他的皮剥下来，把他的肉一口一口咬下来……”

“不要！”

白玉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踉跄着向后退去。

眼看就要撞上墙壁，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顺势将她拽到面前。

“白玉，你根本不敢杀人！”

“我敢！我敢！”

白玉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慌张，仿佛在极力掩盖内心的恐惧。

呵！

一个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变成恶鬼？

围绕在未来之星大厦的那股浓烈的怨气，或许根本不是白玉散发出来的！

突然，女鬼那张被盐巴腐蚀的脸，像闪电一样在我脑海中闪过。鬼使神差的，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盐巴，趁白玉还没反应过来，猛地撒在她身上。

奇怪的是，想象中的惨叫和皮肉腐蚀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白玉一脸茫然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无辜和困惑。

“怎么没用？”乔乔小声嘀咕着，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难道盐巴只对那个女鬼有用？同样都是鬼，难道还分三六九等？”

我没有回答乔乔，而是将目光重新聚焦在白玉身上。

“白玉，她是谁？”

“谁？”白玉怯生生地望着我，眼中写满了迷茫。

“杀死网暴者的那个女鬼，到底是谁？”

这一刻，白玉眼中的茫然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惊慌失措，仿佛被人揭开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玉，看着我的眼睛！”我伸手掐住白玉的下巴，强迫她直视我的眼睛，“白松死去的时候，网暴最严重，也是你最痛苦的时候。如果你真的不想活了，为什么要等到一年后？”

“我……我只是后来才想明白！”

白玉拼命摇头，试图挣脱我钳制着她下巴的手。

可我暗暗用力，让她无法逃脱。

按常理，身为鬼的她，随便使出一点阴力就能摆脱我的控制。

但她没有这么做，或许是怕伤到我。

有些人纵使身体已经死了，可骨子里的善良也无法磨灭。

“白玉，她还会继续杀人！”

我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让白玉瞬间停止了挣扎。

“她会借着你的名义，害死更多的人。白玉，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不！不！”白玉拼命摇头，眼中充满了恐惧，“她……她只是说要帮我报仇，没说要杀了他们。”

“告诉我，她到底是谁？”

“她叫雅尼！”犹豫了好半晌，白玉终于开口。“是我死之前在公司里认识的！”

白玉的这么一句话，让我心中莫名的恐慌。

“什么叫死之前认识的？”我急切地问道。

“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她是鬼，还以为她是新来的主播。我对她很照顾。当时的我经过长时间的心理治疗，已经快要从失去孩子的痛苦中走出来了。可是那天……那天我在一间没人的直播间里，看到了儿子被车碾压的视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