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纸巾画符

女人那张被玻璃渣扎得密密麻麻的脸，猛然伸进了窗户里。

这一举动，直接吓得黄芪丢掉了手上的板凳。

“救我！”

女人不管被锋利的玻璃割伤，拼了命地往窗户里面钻。

此时女人的脸，早是已鲜血淋漓。

那些血顺着玻璃碎片渗出，再顺着尖锐处不断地滴落。

所到之处，砸出一朵朵‘红花’。

“还愣着干嘛？快点离开这！”

眼见着女人的半截身体已经钻进了休息室，我赶紧拽着她冲向门口。

手忙脚乱地打开锁后，便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可殡仪馆虽大，却好像没有藏身之处。

“这里！”

就在我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的时候，黄芪拽着我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去哪？安全吗？”我问。

“绝对安全！”黄芪信誓旦旦地点头，“那里经过特殊改建的，无论是门窗还是墙壁都是最厚实的。”

黄芪毕竟是殡仪馆的人，一听她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可等她将我挤进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并且快速反锁之后，我这才看到那一排排冒着寒气的停尸柜。

“停尸房？”

我望向黄芪，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对呀！”黄芪使劲点头，“这门窗她用脑袋绝对撞不开！”

此时的黄芪，似乎还停留在女人用脑袋撞窗户的恐怖回忆之中。

“外面的人是进不来，可如果他们在里面呢？”

我盯着黄芪的眼睛，幽幽地开口。

这句话，让原本还有些小得意的黄芪立刻浑身一抖。

她举起钢管警惕地寻找了好一番，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元宝，你别吓我。”

吓唬？

可不是吓唬！

既然涉及到了诡异和规则，也就不是这些普通的物理防御可以轻易抵抗的。

刚想到这，厚重的金属门突然传来了撞击声。

“救救我！”

那声音，正是女人的。

“开开门，救救我！”

女人的哭声几乎完全不在调上，她粗重的喘息声中还夹杂着吞咽液体的声音。

这个情况之下，她肯定没有空喝水。

那么那所谓的液体，应该是口腔中的血液。

口腔出血，血量不大，所以应该是内出血不断地往上涌，涌上了喉咙又被咽了下去。

想到这，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现了画面。

“求你们放我进去！”

女人的哭声里带着无尽的哀求，甚至连拍门的频率也慢了下来。

“有鬼！”

鬼？

所以她也看到诡异了？

那诡异是老人，还是规则的产物？

“放心，她进不来！”

黄芪攥着钢管的手，微微地松懈了些。

“我们现在暂时休息一下。”

我接受了黄芪的建议，与她席地而坐。

但因为这里的气温太低，很快便挤在一起取暖。

“能不能将制冷关了？”

实在冷得受不住，我忍不住问黄芪。

没想到，黄芪摇了摇头。

“不能关！冷气要是停掉了，尸体会很快腐烂，到时候不但臭气熏天，更会滋生各种病毒。”

我对黄芪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

但是藏在停尸房不是长久之计！

最重要的是，这里也不一定完全安全。

“规则到底在哪呢？”

我抱着膝盖，喃喃开口。

刚刚在休息室翻找了一通，根本没有找到规则的线索。

黄芪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后，将盖在我们身上的军大衣拢了拢。

可军大衣就那么大，盖两个人的话，这边遮住那边就遮不住。

于是，她只能往我身边又挤了挤。

“要不，我们找老人家谈谈？”

黄芪吸溜了一下鼻涕，转脸望向我。

“她创造的规则，或许她知道是什么。毕竟我们也算帮过她，她应该会告诉我们吧？”

“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但……”

“怎么了嘛？”黄芪有些不解，“老人也不像是滥杀无辜的人呀。”

“试试吧！”

我掀开军大衣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

“有没有笔？”

“有！”

黄芪在军大衣里摸索一番，丢给我一只圆珠笔。

“你还记得老人的生日吗？”

黄芪愣了一下，赶紧点头。

“那男的有把死亡证明给我看，我仔细想想！”

思索了片刻，黄芪报出了老人的出生年月日。

我换算成农历的生辰八字后，写在纸巾上并化了一道符咒。

说真的，符咒真的很难写。

老刘当初教我的时候，头发都快被扯秃了。

我花了不少的时间，这才勉强学会。

这玩意写对了能辟邪，写错了就是鬼画符。

画好符咒，我又跟黄芪要了打火机点燃。

火光燃起来的时候，黄芪赶紧趁机暖手。

可那温度稍纵即逝，很快就熄灭了。

纸灰落在地上的瞬间，平地起风。

纸灰被卷裹着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旋风后，一个由灰烬组成的人形慢慢地显现出来。

等人形稍稍固定，我看到了老人那张枯槁的脸。

“奶奶！”

我轻声地喊了一声，生怕惊扰到她的魂魄。

老人木讷地抬起头望向我，僵硬的表情有了一丝丝皲裂。

“老人家，你来了？”

不等我继续开口，黄芪便迎了过去。

“你还记得我们吗？是我们给你弄出了卡在气管里的枣子，让你‘活’过来了！”

对于黄芪的话，老人没有任何反应。

她只是直勾勾地望着黄芪，眼里像是一汪干涸的死水。

见老人这个反应，黄芪顿时急了。

“老人家，你的那些子女现在都发疯了，他们很有可能会伤害我们。听说你创造了规则想要惩罚他们，你能不能看在我们救过你的份上放我们出去殡仪馆，或者告诉我们规则到底是什么？这大过年的，你总不忍心让我们俩死这吧？”

黄芪一口气说到这，便呼呼地直喘气。

冻得发白的嘴唇上，血色又退了些。

等稍稍缓了缓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我阻止了。

“她好像不记得我们了！”

“啊？”黄芪一脸的震惊，“鬼也会失忆吗？”

“或许是因为创造规则而消耗了太多的阴力吧？我也不太清楚！”

我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那能不能唤醒她呀？”

黄芪的这句话或许是说者无意，可我却听者有心。

也许，这是个好办法。

唤醒诡异我没有经意，但唤醒植物人的案例我倒是听说过。

可那些能唤醒植物人的，无一不是有着深厚情谊的人。

但我们和老人只是萍水相逢，感情根本没到那一步。

想到这，我下意识将冰冷的手插进口袋取暖。

可一伸进去，却无意间摸到了一个硬物。

拿出一看，竟然是老人先前给我的红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