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顶替救命之恩

“闭嘴！”

凌渡嘶吼一声，瞬间冲破禁锢。

他一只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则夺过玉佩。

“姣姣已经死了你竟然还想污蔑她！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给她和孩子陪葬！”

凌渡的手越收越紧，紧到呼吸道钻不进一丝空气的时候，我的意识越来越浑浊。

就在视线也模糊起来的时候，脖子上的束缚却突然松开了。

随着一声闷响，我的身体瘫软在地。

“小姐！”

下意识挣扎间，一阵急促的呼唤传来。

等调整好视线，我看着了小花布满泪痕的脸。

而她的身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在暴揍凌渡。

男人二十七八的模样，剑眉星目。

虽不似凌渡那样硬挺，却是透着一股儒雅气。

“小姐，你没事吧？”

小花急忙扶起我，小手拍在我的后背上不停地顺气。

“非凡少爷知道你出事了，就立刻跟着我来找你了。”

贺非凡！

巫灵的那个青梅竹马？

大约是因为精神崩溃或者体力耗尽的缘故，对于贺非凡的暴打凌渡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就在打到凌渡奄奄一息的时候，贺非凡的目光突然落在凌渡手中的玉佩上。

“我送给灵儿的玉佩怎么会在你这？”

贺非凡的话不仅震惊了凌渡，也震惊了我。

“你说什么？”

凌渡像是没反应过来，直勾勾地望着贺非凡。

对于凌渡的质问，贺非凡充耳不闻。

他一把夺过玉佩，红着眼望向我。

“你把我送你的玉佩也给他了？巫灵，你对他可真的是毫无保留！”

怎么回事？

我脑子有些乱！

“那玉佩……是你送给巫……我的？”

贺非凡没有说话，可是攥着玉佩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猩红的眸子里有隐忍，有委屈。

“小姐，这玉佩是非凡少爷小时候送你的！”

小花望了望贺非凡后，小心翼翼地将视线转向我。

“不过后来这枚玉佩不见了，老爷还怀疑过新来的丫鬟。”

“新来的丫鬟？”我喃喃念叨到这，眸子陡然清明。“那个丫鬟是不是叫陆姣姣？”

“我不知道！”小花摇头，“她在府里待了没几个月就走路！”

“我不许你诬陷姣姣！”

凌渡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挣扎着爬起对我高声咆哮。

“这玉佩就是姣姣家传的！”

“闭嘴！”

贺非凡不等凌渡靠近我，便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这枚玉佩是我小时候亲手送给灵儿的，是我们贺家用最好的和田玉打造的。两枚玉佩一枚为阳一枚为阴，合在一起就是完整的一块玉璧。”

贺非凡说到这，从怀里取出另外一枚。

当那枚几乎一模一样的玉佩出现的时候，凌渡停止的腰杆瞬间就瘫软了下去。

“不可能！不可能！姣姣不会骗我的！就算这件事姣姣说了谎，可她救了我也是事实。”

凌渡说到这像是突然有了底气，直接将声调拔高。

“那时我得了疾病，一直高烧不退。我养父母将我丢在乱葬岗等死，是姣姣将我带去医院治病。那时候，她就戴着这枚玉佩。”

“呵，你确定那人就是你口中的陆姣姣吗？”

贺非凡冷哼一声，厉目盯着凌渡。

“你可知那个时候医疗资源到底多短缺？看病求医不是天价也是常人无法承受的。一个身无分文的小丫鬟，有什么能力带你去看病？”

“小姐！是你？”

突然间，小花朝我投来错愕的目光。

“那时候你经常找借口溜出门，还偷拿夫人留下的首饰典当，当时被老爷抓住后，还被老爷打了一顿。莫非，那个将大帅送去医院的就是你？”

我没有做声，以沉默应对。

按照逻辑推理，那个真正救了凌渡的人不是陆姣姣而是巫灵。

凌渡当时病得很严重，根本不记得巫灵的脸。

或许说，他只对那枚玉佩记忆深刻。

而陆姣姣偷了巫灵的玉佩之后，顶替了本该属于巫灵的功劳。

“不可能！不可能！”

凌渡听着贺非凡和小花的话后，整个人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跌跌撞撞地走向我，还没靠近便跌倒在地。

而后手脚并用，艰难地爬到我的跟前。

“他们在撒谎！”凌渡的眼睛充血到鲜红无比，“小时候救我的是姣姣！长大后我在舞厅无意中看到了她身上的玉佩，这才和她相认的！是姣姣！不是你！”

执迷不悟！

真相都已经这么清晰明了了，凌渡却还是不敢面对现实。

或者说，他不敢面对自己对巫灵的所作所为。

‘啪’

我抬起手，狠狠给了凌渡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凌渡偏过头，嘴角立刻渗出鲜血来。

我挣扎着起身，身子摇摇晃晃。

眼看着就要摔倒，贺非凡先一步将我扶住。

“灵儿，我带你回家。”

贺非凡将我拦腰抱起后，一脚将凌渡踹翻在地。

……

巫灵的身体太虚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贺非凡将我带走后，我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浑浑噩噩之中，巫灵过往所经受的一切全都在脑海中重演了一遍：

有在父亲背上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有与贺非凡青梅竹马的年少情谊，也有对凌渡的一见钟情后的誓死追随，更有被凌渡一次次的冷漠后的孤枕难眠与委曲求全。

巫灵的一生，只有短短的二十八年。

她因为凌渡的冷漠和陆姣姣的百般磋磨，最后在得知陆姣姣再次怀孕的那天自尽身亡。

死的时候，巫灵的眼睛没有合上。

为了报复巫灵，陆姣姣将她的尸体丢进了乱葬岗。

等小花找到的时候，巫灵的尸体已经被动物咬得不成样子。

小花将自己卖给一个屠夫换来一些钱，这才去北方战区找到了贺非凡。

贺非凡带兵打过来，亲自埋葬了巫灵。

随身携带的牌位上，写的抬头是‘吾妻’。

贺非凡抱着巫灵的牌位，用枪抵住陆姣姣的脑袋让她当着凌渡的面说出了全部真相。

而后一枪结束了陆姣姣的命，唯独留下了苟延残喘的凌渡。

脑海中的画面，到此结束。

那是巫灵短暂，而又凄楚的一生。

“灵儿，别怕！”

半睡半醒之中，贺非凡的声音传来。

我努力撑开眼皮，看到了一双泪眼。

四目相对的瞬间，有一滴泪从贺非凡的睫毛上坠落，滴在我的脸上，却灼到了我的心。

“带我回家……”

气若游丝地说了这么一句，我的视线便一片漆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