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血肉从齿缝中挤出

凌渡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犹如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猛地冲上前来将我撞开。

我踉跄几步，直接摔倒在地。

紧接着，凌渡小心翼翼地托起陆姣姣那柔弱的头，大手则慌忙捂住她脖颈间不断渗出血液的伤口。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那殷红的血液仍如泉水般，顽固地从他的指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手掌，似乎也刺痛了他的心。

“姣姣！姣姣！”

凌渡嘶吼一声，猩红着眼转头望向门外。

“叫医生！快叫医生！”

对于凌渡的吼叫，外面的下人像是充耳不闻。

而我挣扎着爬起身，缓步走过去将门关上并且反锁。

望着陆姣姣逐渐失去血色的小脸，我莫名地有些兴奋。

“你真的好爱她！”

“你……”

凌渡作势要冲过来，却被我按住了肩膀。

“千万堵住她的伤口，否则她死得更快。”

“巫灵！”

渡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撕扯而出，带着无尽的愤怒与绝望。

他的双眼已是一片猩红，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身体因愤怒和痛苦而剧烈颤抖，肌肉紧绷，痉挛不止，连后槽牙都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咔咔的声响。

“你明明这么爱她为什么要招惹我？”

我按住凌渡的肩膀，微微侧头，从颈侧探出脸来，直视着他那双充满怒火与不甘的眸子。

“你以为我想要招惹你？”凌渡的面颊不禁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嫌恶。“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大帅的女儿，我根本不会忍着恶心和你同床共枕！我的心里，只有姣姣！”

“就算你利用我却也不至于如此憎恨我！”

巫灵为了凌渡不惜跨越千山万水，从遥远的北部战区来到这南部战区，纵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着实不解，凌渡对她那莫名的恨意究竟源自何方。

“你不记得姣姣了？”凌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抹冷冽。“姣姣小时候曾是你们大帅府的丫鬟，若不是你父亲诬陷她盗窃，她后来怎么会被父母卖去风月场所？”

诬陷盗窃？

倘若事实真如凌渡所言，以陆姣姣那不可一世的性子，理应大肆渲染此事才对。

可为什么她却只顾着给我栽赃陷害，却对那桩事竟是只字不提？

“我的姣姣原本是天上的明月，却被你们拉入了泥潭之中。所以，我恨你们！我娶你一方面是为了仕途，一方面就是为了给姣姣报仇！”

“凌渡！冤屈有头，债主有主！即便那诬陷之事确有发生，也绝非我之所为！那个时候，我也只不过是和陆姣姣差不多大的孩子！”

“父债女偿！”

凌渡的目光如利刃般狠狠剜向我，仿佛要将我生生凌迟。

“你父亲造的孽，必须你来偿还。”

凌渡的话如同寒冰，惊得让我连连后退。

他是魔鬼吗？

“巫灵，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嘛？为何每次与你同房的那一晚，你总会感到莫名的困乏。”

“你……”

怔愣的我在触碰到凌渡那充满邪恶与戏谑的眼神时，不禁浑身一颤，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呵呵！"

凌渡轻笑一声，那、笑声中满是阴森与得意。

“每次我亲手为你送上的那碗燕窝，都加了些特别的‘调料’。待你沉睡之后，我便会悄悄前往天桥底找一群乞丐，替我行使做丈夫的……”

‘啪’

不等凌渡说完，我已怒不可遏，挥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而这个举动，让凌渡捂住陆姣姣的手突然撒开。

陆姣姣仰头，喉咙间挤出一声凄厉而诡异的尖叫。

紧接着，她的身躯如被拉紧的弦般骤然紧绷，双腿细微地抽搐了几下，随后便沉寂无声，再无半点动弹。

“姣姣！”

凌渡的嘶吼撕裂了周遭的宁静，他的脸庞深深埋进陆姣姣的颈间，仿佛要借此寻找一丝余温。

然而这份悲痛并未持续太久，凌渡猛然间从绝望中抽离，眼中燃起了复仇的火焰。

他一把揪住我的发丝，毫不留情地将我头颅往冰冷的地面上撞去。

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骨骼与地面的沉闷交响，直至我的视线被温热的鲜血模糊，世界变得一片猩红。

就在我的意识开始不清晰的时候，阿烬突然现身。

随着阿烬那宽大手掌轻轻一挥，周遭的一切仿佛被瞬间冻结，

“素素！”

阿烬闪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却不敢触碰。

眉眼间流露出的心疼，如潮水般汹涌，几乎要溢出眼眶。

然而当视线转向凌渡时，瞬间被阴鸷所取代。

眸色深邃，杀机如墨，浓得几乎要凝成实质。

“早知你会受这样多的苦，孤该直接将他灰飞烟灭。”

阿烬的声音低沉而决绝，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不！”我急忙拦住阿烬，“我来！”

挣扎着爬起，我摇摇晃晃走到凌渡的跟前。

此时，他还保持着弯腰下蹲的姿势。

而他的掌心和指缝中，还残留着我的头发。

“这口气我必须亲自出！”

“素素！”

我刚拿起记忆簿，阿烬便抬手按住。

“杀了凌渡何其之简单，可后果无法你可否承受。”

听阿烬这么说，我稍稍地压下火气。

“什么后果？”

大不了就触发一个规则副本呗！

“是凌渡委托你进入记忆的，他心里充满了悔恨和亏欠。如果没有悔恨和亏欠，你是无法离开这的。若你利用记忆簿杀死他，就会随着他一起消散。”

“所以我拿他没办法了？”

听到这里，我浑身的毛孔都被怒火顶到绽开了。

“素素，别急。”

阿烬的声音轻柔而温暖，如同春风拂过孩童哭泣的脸庞，试图抚平我内心的波澜。

“若你真的气急，孤便送你出去。等你安全了，孤再杀了他。”

对于阿烬的建议，我下意识地想要举手赞成。

可脑海中，突然蹦出了巫灵那张绝望的脸。

“可这样的话巫灵的命运是不是就无法改变？”

“嗯！”阿烬微微颔首，“凌渡生前手上沾染了无数鲜血，背负了沉重的孽债。加之与巫灵之间错综复杂的纠葛，他最终满怀悔恨地离开了人世。如今的他，早已超越了寻常诡异的范畴。”

原来如此！

难怪凌渡能够屡次三番地抢回巫灵的性命！

回想巫灵幼时那场几乎夺走她生命的重病，按理说，她的命数在那时便已走到尽头。

而凌渡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强行给她续了命。

这可不是一般的诡异能做到的！

或许杀了凌渡能解一时之气，但巫灵却可能会因此陷入前世梦魇的轮回，永无宁日……

在经历过她的遭遇后，我无法坐视不理。

“所以，得让凌渡对巫灵心生愧疚才能顺利离开这里？”

“嗯！”

阿烬轻轻颔首，唇边勾起一抹淡笑。

“可是凌渡对巫灵是纯恨，根本生不出一丝愧疚啊！”

“素素，若你放弃，随时唤我。”

阿烬伸出手，隔着空气抚摸我的发顶。

“孤，可舍不得你吃苦。”

“不！”我果断摇头后，试探性地望向阿烬。“只要不杀死凌渡，是不是就没事了。”

“聪明！”阿烬扬唇。

“多谢！”我对阿烬由衷道，“我要继续留下来！”

这回阿烬没有说话，而是转瞬消失。

就像是来时的那样，悄无声息。

在阿烬消失的下一秒，凌渡身形一晃，仿佛失去了支撑向前踉跄几步。

而我不等他反应过来，便拿出了记忆薄。

用笔蘸血，落于纸张。

当一行行小篆出现的时候，四周的画面迅速撕裂又迅速重合。

再度回过身的时候，我正搂着陆姣姣坐在床上。

那把锋利的银梳，正抵在她的脖子上。

“姣姣！”

凌渡人未到，声音先到。

等门被推开后，凌渡那张盛怒的脸便出现在我的面前。

“渡哥哥，救我！”

一看到凌渡，陆姣姣便哭喊出声。

那娇滴滴的声音，果然让人听着揪心。

“巫灵，你放开姣姣！否则……”

不等零度说完，我便暗暗用力。

鲜血顷刻间，便顺着尖锐的齿尖缓缓流出。

“巫灵，你敢动她！”

凌渡红着眼怒吼一声，直接掏枪对准了我。

可我不疾不徐，笑眯眯地抬起眼睑。

“心疼了？可这才哪到哪！”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凌渡三两步跨到我的跟前，直接用枪抵住我的脑袋。

可就在他准备扣动扳机的瞬间，塞进扳机的手指却像是卡壳了。

无论他的手指颤抖得多厉害，都无法弯曲下去。

凌渡瞪大眼睛，腮帮子咬得紧紧的。

并且紧绷着所有肌肉，看起来像是正在使用全部的力气。

“怎么会这样？怎么……”

凌渡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劲，眼中盛满了震惊。

他似乎想要甩掉枪，可身体却无法动弹。

“大帅，想不想吃饺子？我先剁些肉馅吧！”

对着凌渡阴测测地说到这，我将银梳顺着陆姣姣的头发一路梳到了脸颊。

伴随着陆姣姣的惨叫，血肉便顺着齿缝挤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