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学校规则怪谈

西郊，大青衣京剧学院。

这个导航中不存在的地方，我硬是通过孟青昨夜的描述找到了。

远比我想象中的要远！

因为刚骑到门口，小电驴正好耗尽了最后一格电量。

院区是矗立在荒郊的一处旧楼房，看起来像是八九十年代的建筑。

围墙上依稀可见褪了色的标语：‘要想富，多种树’，‘少生孩子，先铺路’。

隔着大门，我看到了几十个的少男少女正在操场上耍着刀枪剑戟。

动作生涩，但是有模有样。

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打扰他们，一张狰狞的脸却猛地伸进视线。

那扭曲的面容，吓得我惊呼一声往后踉跄着倒地。

“你没事吧？”

我的心跳还没平复的时候，一个沙哑厚重的声音响起。

寻声望去，是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老人。

之所以说是老人，因为声音很苍老。

而他的脸，有着很严重的烧伤。

因为疤痕增生，眼睛只能勉强露出两条小缝。

而鼻子扁平，只剩下一大一小的两个孔洞，似乎仅能维持生命的呼吸通道。

两瓣唇因为挛缩的缘故根本合不上，致使上下牙龈整个暴露了出来。

“对不起，吓着你了。”

老人急忙将脖子上的围巾拽起，这才勉强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他伸出戴着手套的那只手，似乎准备扶我。

可快要碰到的时候，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似乎，怕吓到我一般。

“我没事！”

我对着老人笑了笑，麻溜地爬起来。

“没事就好！”老人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我是这里的老师、保安、后勤兼厨师……老吴。”

巧了不是？

真是瞌睡递枕头！

既然老吴是学校的生活老师，肯定知道学生见鬼的事情。

“吴老师，我能跟你打听一些事吗？”我开门见山道。

“不能！”老吴摇头，“我们不会对外人透露有关学校和学生的任何隐私。”

果真！

我就知道事情不可能那么顺利。

“那我能进去参观一下吗？”

我想了想，试探性的开口。

“不能！”老吴继续摇头，“非学生不准进入校园！”

尽管老吴拒绝了我，但我从他的话中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第一，不能对外人透露有关学校和学生的隐私。

第二，非学生不准进入校园。

所以想要弄清楚一切，我必须要这里的学生。

想到这，我昂首挺胸地望向老吴。

“吴老师，这里还招人吗？我想学京剧。”

孟青说过，现在想学京剧的人不多了。

对于我的要求，老吴应该不会拒绝才是。

但是他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拿出了一个陈旧的点名册。

“你去点名！”

尽管我不知道老吴让我点名的用意是什么，但还是接过了点名册。

“点名！”

我大叫一声，并拍了拍巴掌。

我的出现，让学生们瞬间停下了动作。

他们纷纷望向我，眼神有惊喜、有错愕、有震惊甚至是恐惧。

总之，错综复杂。

“张华……”

我按照点名册，一个个地叫出名字。

当事人答应一声的同时，都会不约而同地望向我身后的老吴。

等念完最后一个，老吴笑着朝我走来。

“欢迎新同学的加入，班长带她去宿舍吧。”

入学就这么简单？

甚至连自我介绍都没有！

不过我来也不是为了交朋友的。

班长是个清癯的女孩，一头马尾利落扎起，皮肤如同初雪般白皙无瑕。

但大概是因为卸妆不彻底的缘故，她的眼窝边缘还隐约留着腮红的痕迹。

看起来，像是刚哭过了一般楚楚动人。

“西面教学楼，东面宿舍区。南面道具室，北面食澡堂。”

班长背书一般毫无表情地说到这，猛地停下。

我来不及刹住，硬生生地撞上她的后背。

正欲道歉，却见班长直勾勾地望着某处。

顺着他的视线，我看到墙上的整整齐齐的照片。

为首的是一个老者，旁边则是老吴，剩下的则是学生。

但唯独，没有孟青的。

大约因为长期暴露在外的缘故，照片都有些发黄败色了。

而被照片围绕在中间的校规，看起来极其的醒目。

‘第一：初一、十五夜拜祖师爷。如果吴老师没有敲钟提醒，一定要掐灭所有火源。否则，后果自负！’

‘第二：上课时间是早上的七点到中午十一点，下午的两点到晚上的六点，上课铃声一旦响起，就立刻进入角色。生、旦、净、丑，各司其职。否则，后果自负！”

‘第三：学校绝对不能出现‘窦娥冤’，否则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

又是后果自负！

还没从棺材铺的规则中走出来，又进入了另一个新的规则中。

“一定要遵守学校校规！否则……”

班长说到这，忽然毫无征兆地转头盯住我。

“你会被开除的！”

只是开除？

那我不怕了！

女生宿舍与男生宿舍共享同一栋楼，却如楚河汉界般界限分明，各自占据一侧。

踏入那扇略显陈旧的大门，沿着蜿蜒向上的楼梯缓步前行，

男左，女右。

但大概因为学生少的缘故，很多宿舍都是空荡荡的。

而我所属于的宿舍，在走廊的最里面。

两张上下铺，其中三张都已经有了床铺。

班长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唯一空着的下铺，便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可刚走到门口，刺耳的铃声瞬间响起。

班长笔直的身体瞬间一软，随即她迅速地转过身来。

“你好，我叫周欢，是这里的班长。”

班长洋溢着笑脸对我伸出手，比起先前的高冷简直是判若两人。

不过想起校规第三条，我便豁然了。

“我叫元宝！”我连忙将手伸过去。

“终于下课了！”周欢伸了一个懒腰，而后拽着我坐到床上。“别拘谨！等熟了就好了，我们宿舍的人都挺好的。”

正说着，另外两个女孩蹦蹦跳跳地走进宿舍。

一看到我，她们便立马围了过来。

“原来新来的住我们宿舍了！”一个脸圆圆的女孩露出大白牙，“你好，我叫陆琪。”

“我是张月！”

另外一个女孩有些腼腆，但笑得很亲切。

“元宝！”我再次自我介绍。

“元宝，待会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吧！”

一听到食堂我就有些发怵，毕竟在阴阳交界处的那次‘自助餐’还让我心有余悸。

“咱们学校的食堂没有什么规矩吧？”

见我如此的小心翼翼，三个女孩相视而笑。

“哪有那么多规矩！学我们这行的就是少盐少油，避免辛辣刺激的食物，不饮酒抽烟就行。”

周欢说着，一把拉起我的手。

眼神，晦暗不明。

“如果非要说规矩，那就是不准浪费食物。厨师最讨厌有人浪费食物！一旦发现没有空盘，他就会很暴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