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接阴婆

我骑着共享单车，载着纸医生，风驰电掣的赶往小丽家。

但刚到小丽家门口，纸医生的眉头便陡然皱紧。

越往里走，他的脸色越沉。

“元宝回来了？”一个帮忙的邻居迎过来，“你走后没多久你弟弟就醒了，连炷香都没敢上就跑了。”

邻居说话的时候，视线全都聚焦在我的身上。

很显然，他看不到纸医生。

这样也好，免得我绞尽脑汁解释纸医生的身份。

“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吃饭，这里我来守着。”

因为到了吃席的时间，祭拜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等最后一个人的背影也消失的时候，我和纸医生这才走向了水晶棺。

纸医生附下身，只一眼便大惊失色。

“怎么了？”我急忙问。

“她怀孕了！”纸医生指了指小丽腹部的紫色斑痕，“这是妊娠纹！”

纸医生的话，让我的心脏狂跳起来。

“怎么可能？”我惊诧道，“如果小丽怀孕了，尸检的时候应该能检查出来才对！除非……”

“除非这一胎是死后才怀上的！”纸医生接话。

死后怀上的胎儿？

怪不得会发育得那么迅速！

怪不得小丽死也闭不上眼！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小丽死后侵犯了她？这才导致小丽的尸体怀上了婴灵？”

“掌柜，这不是婴灵，是婴尸！”纸医生急忙纠正，“婴灵没有实体，婴尸恰恰相反！这个死者被活人侵犯才怀上的婴尸，而大量的活人精元会让婴尸快速增长。”

纸医生的话，让我心惊肉跳。

大量精元？

所以小丽的尸体不止被侵犯了一次！

有可能更多次，甚至不止一人。

天杀的！

到底是哪个丧心病狂的人能赶出这种事？

除了那个夜钓的男人，还有谁接近过小丽的尸体？

“掌柜的，大事不妙！”

“怎么了？”

“在我们下面有这么一句话，婴尸降生，血流成河。方圆百里，无人生还！”

纸医生原本灰败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

“看女尸的肚子，这婴尸该有七个多月大了。婴尸的怨气太重，待到它降生之日，这方圆百里的人……都得死！”

纸医生话音刚落，供桌上的白烛瞬间被风吹灭。

缭绕的白烟拂过遗像，氤氲着小丽的脸都扭曲了起来。

哆嗦着打了一个寒颤，我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

“那我跑到百里之外的话，它是不是就不会杀我了？”

我突然脱口的这么一句话，让纸医生的表情变得错综复杂。

看着我的眼神，像是在看智障。

“开个玩笑！”我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难道就必死无疑了吗？”

我没有因为腐烂而死，却被婴尸给弄死了？

太憋屈了！

这十万块没赚到手，先把小命搭上了！

我就知道，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不！只要能顺利地接生婴尸，在它杀人之前将它超度，所有的危机便能化险为夷。”

“接生婴尸？”

纸医生的话，让我的心里升起了希冀。

“你可以吗？我记得你精通妇产科！”

“不行不行，我是西医！”纸医生连连摆手，“给婴尸接生得找接阴婆！”

“接阴婆是什么？”

我听过稳婆，没听过什么接阴婆。

“接阴婆，不为活人引产，专为死人接生！”

……

接下来，我必须要找到接阴婆。

并且，弄清楚婴尸的父亲到底是谁。

纸医生告诉我母体的怨气会成百上千倍地回馈在婴尸的身上，若无法找到罪魁祸首，婴尸就算顺利接生也会大开杀戒。

所以，我跟纸医生分工合作。

医生尽量阻止婴尸继续生长，我则四处打听接阴婆哪里。

在一个耄耋老人的口中，我得知了一个叫米婆的人。

米婆是邻村的，曾经帮助一个死去的寡妇在棺中产子。

按照老人的指引，我火速赶去邻村。

在一栋破败的庵堂里，看到了他口中的米婆。

米婆佝偻着腰背对着我，麻溜地扫着地上的落叶。

稀疏的银发在后脑勺上盘成一个小髻，用一根剥了皮的树枝干净利落地插着。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主动找上门了！”

没等我说话，米婆便忽然开口。

她丢下扫帚，缓缓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愣住了。

米婆的眼窝空荡荡的，里面根本就没有眼球。

可她准确地捕捉到了我所站的方向，表情凶狠。

“米婆，我想请你接生婴尸！”

见米婆面露不悦，我急忙解释自己的来意。

“婴尸？”

米婆已经挛缩的眼皮，止不住地颤了颤。

“是！”我赶紧点头，“我会付你报酬的！”

只要别让我倒贴，要多少钱都行。

“呵呵呵……”米婆笑了起来，皱巴巴的脸挤成一团。“我们吃阴饭的不挣活人钱，否则会遭受天谴的。”

怎么米婆的说法和老刘不一样？

老刘收我钱的时候，根本不带犹豫的。

正想仔细询问，米婆三两步走到我的跟前。

随即，准确的抓住我的手掌。

原本还凶巴巴的脸色，瞬间变得稀奇古怪。

“你是人？”

米婆这问的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之前把我当成阴物了？

也难怪，我没有生命线。

而且她这样的世外高人，应该能轻易察觉我的‘与众不同’吧！

“是！”我恭敬的点点头，“米婆，求求你帮我们接生婴尸，否则……”

“方圆百里，血流成河！”米婆不缓不急的接上我后面的话，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姑娘，谁拍灭了的肩头火？”

肩头火？

刚拍我肩膀的，好像只有米婆。

不对！

上回房东大妈似乎也拍过我的肩膀。

难道是她？

“带路！”

米婆掀开一个破烂的蒲团取出一个包跨在身上，便再次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愣了一下，急忙调转方向。

约莫七点左右，我们终于来到了小丽家。

早在来之前，我便找借口让小丽妈驱走了所有的宾客。

此时的灵堂上，白幡胡乱地摆动着。

呼啸的风将火盆里的纸灰掀了出来，迷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米婆将手从我的肩膀上拿下，大步流星地跨到水晶棺面前。

“溺死的？”

米婆只是摸了摸棺盖，便转头‘望’我。

“是！”我惊讶地连连点头。

一路上，我都有留心观察米婆。

她虽然失明了，但能准确的感受到阴物的存在。

“已经变成这副样子了，看来是没法抬下来了。只能把棺材拆掉，当成临时的产床。”

得到米婆的授意，我急忙行动起来。

等将棺材拆得只剩下底部的时候，米婆打开随身携带的包。

从里面拿出一个拨浪鼓，一双虎头鞋，以及一件红肚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