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钓到尸体

“他们把我卖了五十万！”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特别是刚刚的警察，眼睛瞬间就亮了。

望着父亲和母亲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张一等功证书。

“贱丫头，你在胡说什么？小心我打死你！”

父亲再次抡起拳头准备打我，却被警察凌厉的眼神给制住。

“警察同志，别听这个赔钱货胡说八道，那五十万是男方出的彩礼。我们家都是大好人，可不敢干违法的事。”

“违背当事人意愿的交易就是买卖！”

吼出这么一句后，我顿时热泪盈眶。

挤压了二十二年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自从那天进入棺材铺，我的人生主线就不可控制的改变了。 

既然最大的危机是生死存亡，那其他的事情，我大可以不服就干！ 

谁来也不好使，谁也不想惯着！

尽管我知道，最后的结果也只能判定为家庭纠纷。

毕竟在法律上，他们是我的直系亲属。

可是，这却是我反抗原生家庭的第一步。

“什么卖不卖？你是我生的！别说让你嫁人，就算要你的命也是应该的！”

母亲的叫嚣，顿时引来了警察的不满。

“现在是新社会，提倡婚姻自由！你生的就能杀了她，你当法律是什么！赵来娣，鉴于你报假警的行为恶劣、情节严重，我们会对你处以五百块罚款以及就九日的拘留。”

不顾母亲的哭喊和哀求，两名女警将她带了下去。

而父亲屁也不敢放一个，只敢恶狠狠地瞪着我。

警察对我口头教育了一番，便放我离开了。

临走前，我深深地对他鞠了一躬。

怀着复杂的情绪，我走出了警局。

就在我准备去找共享单车的时候，却在拐弯处和一个男人撞了一个满怀。

我下意识地道歉，男人却胡乱摆摆手。

经过警局门口的时候，他停滞了一下脚步。

似乎正在纠结着什么，但很快便匆匆离开。

而我抬脚要走，却无意间看到一条金灿灿的链子。

拿起来仔细端详，瞬间变了脸色。

因为金链子的爱心吊坠上，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丽’字。

这条项链是我给小丽买的，而上面的字是元耀祖亲手刻的。

不敢多想，我急忙追了上去。

追了半里地左右，终于看到了男人的身影。

他进入一家金店后没多久，便很快出来。

胡乱地摸索着浑身上下的口袋，表情焦急。

“你是在找这个吗？”

我走过去，举起金链子。

“是！”男人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没想到被你捡到了！真是谢谢啊！”

男人伸手要拿链子，却被我躲开了。

“怎么能证明这条链子是你的？有购买发票吗？”

“这是朋友送我的！”男人摸着鼻子赔笑，“没有发票！”

“你没有，我有！”

我拿出手机，调出电子发票。

“这条金链子一共十克，是我去年八月在某大福专柜买的，当时用的是花呗，还了好久才还清。”

说到这，我压低声音。

“你把项链的主人弄哪去了？”

之所以敢明目张胆地质问这个男人，是因为不到百米处就有个警务厅。

我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做任何事前先得保护好自己。

“别！”男人瞬间脸色煞白，“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断气了！我拿走她的首饰就是想换点钱。”

男人说到这，早已是大汗淋漓。

他不停地对我作揖，眼中满是哀求。

“我来警局是想报案的，可我怕警察会怀疑我，这才……”

“她的尸体在哪？”

“护城河边！”男人急忙道，“我是在那夜钓的时候钓上来！当时我是准备报警的，可看到她身上的首饰，一时间起了贪念。所以在拿走首饰后，又把她推下河了！但是她真的不是我杀的！”

“你去跟警察解释吧！”

……

男人思索再三，最终还是报警了。

并且，主动上交了从小丽身上搜刮的所有首饰。

两天后，我陪着小丽妈在得到警方的通知之后，来到了位于护城河边的案发现场。

还没靠近那条黄色的警戒线，小丽妈的腿便软了下来，整个人挂在我的身上。

经过身份核对，警察将我们带到了一具盖着白布的担架前。

掀开白布的瞬间，一张肿胀到几乎透明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尽管那张脸已经辨不出本来的模样，可胸口那个骷髅文身却还隐约可见。

而骷髅上的XL，正是小丽大名的首字母缩写。

顿时，我的胃中一阵痉挛。

酸水止不住地往上涌，腐蚀得我牙齿苦涩、眼泪直流。

我蹲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呕吐起来。

怪不得小丽魂魄的眼皮耷拉着，整个脸皮都是皱巴巴的，原来是被水泡大的！

“我的女儿！”

就在我吐地昏天暗地的时候，小丽妈撕心裂肺的尖叫一声扑了过去。

她哭喊着，一把抓住了尸体的手。

只是轻轻一扯，整张手皮就脱离下来。

小丽妈张着嘴，惊恐地望着黏在手上的那条‘手套’，眼一翻眼便直接厥了过去。

刚忙碌好的法医急忙跑过来，驾轻就熟地给她进行急救。

……

经过法医和警方的鉴定，小丽死于酒后失足的溺水。

于是不久之后，小丽妈便将尸体领了回来。

而葬礼的一切事宜，都交由我全权操办。

因为在水里泡得太久，小丽的眼皮合不上。

为了美观，便用鱼线给缝合上了。

更因为小丽已经呈现了巨人观，法医为了防止她因为腐败而产生气体后导致爆炸，特意给她放了气，这才堪堪塞进水晶棺。

但被撑起来的皮，却皱巴巴地摊了一大堆。

按照风俗，逝者原本要在家中停放三天的。

可小丽已经腐烂，不合适等太久了。

就在我给小丽布置灵堂的时候，元耀祖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元招娣！”

看到元耀祖气急败坏的模样，我就知道他这又是想将脏水泼给我了。

从小到大他总喜欢让我替他背黑锅，甚至给我安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然后在我挨打时，拍手称快。

见元耀祖红着眼冲到我的跟前，我抡起巴掌就狠狠地扇了过去。

“元耀祖，你还有脸来？是你害死了小丽！”

我的这一招先发制人和无中生有，可都是跟他元耀祖学来的。

很显然，他愣了一下。

“不！我没有！”

“你没有？”我死死盯着元耀祖的眼睛，一步一步的逼近。“如果你真心爱小丽的话，她又怎么会去借酒消愁？如果她那天没有借酒消愁，又怎么会失足掉进水里淹死？”

“元招娣，你……”

“好好看看你把小丽害成什么样了！”

见元耀祖刚刚偃旗息鼓的嚣张气焰再度升腾，我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将他往棺材那里拽。

等拽到棺材跟前，我一把将元耀祖的脸按在透明的棺盖上，强迫他与小丽耷拉变形的脸对视。

只一眼，元耀祖便‘哇’一声吐了起来。

他浑身痉挛着，整个人触电般地跳起。

挣扎间，一把水果刀从他的怀里掉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