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偿还鬼债

一听这话，老太太顿时来了精神，眼珠子直冒绿光，变得更渗人了！

“你说的是真的？可别让我这把老骨头白高兴一场啊！”

我可没胆量拿鬼开涮！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多问了一句：“你孙子也住在这个村子吧？”

见老太太点头，我当即满口答应下来，毕竟多走几步路的事而已，麻烦不到哪去。

就在这时，二炮却把我拽到一旁，小声道：“我看你是昏了头！遇到脏东西，躲都躲不及，你还主动往上贴？”

“就算她再好，那也是鬼！要我说，先把今晚糊弄过去，明天一早咱哥俩就撤！”

我脱口而出：“她刚才救过咱们。”

二炮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等过清明节时，我给她烧柱香还不行？老江，我劝你少跟她扯淡！咱哥俩一起出来的，就得一起回去，我可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说得轻巧！

我小时候毕竟出过事，为了保命，跟在黄狸猫屁股后面转了好几年，耳熏目染之下，多多少少也懂些门道。

所以知道绝不能欠鬼任何东西，否则一旦被缠上，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就在我跟二炮僵持不下之际，老太太突然长叹了口气。

“我也是瞎高兴，居然指望你一个外地大学生……你要是被我儿子给宰了，那我岂不是罪过大了？”

“你们俩去睡觉吧，我再坐会儿。”

老太太蜷缩在墙边，时不时叹息一声，清瘦的身形透着孤独悲凉。

“哈哈哈，奶奶，您这手欲擒故纵玩得不错啊！”

二炮壮着胆子大笑起来，同时偷偷用手扒拉我，暗示我赶紧回屋。

“这光天化日……咳咳，光天化月的，你儿子还敢行凶不成？再说了，我们跟你儿子无冤无仇，他为啥要杀我们？”

“要不这样，您看行不行，等明天早晨我们走的时候，要是顺路，就帮你带句话，实在不顺路，您老就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可别跟我们一起回学校啊！”

老太太缓缓抬头，语气透着不悦：“你这孩子，还真会阴阳怪气！我好心收留你们，还好心守着你们，让你们能睡个好觉，反倒成我的错了？”

见二炮油盐不进，非要把老太太打成牛鬼蛇神不可，我连忙把他推开。

“奶奶，您坐在这，是在给我们守夜？”我惊讶问道。

老太太苦笑一声，没回答我，而是看向二炮：“灵堂里点着几根蜡烛？”

二炮脱口而出：“一根，咋啦？”

一根？

我心头一诧，供奉祖先，哪有点一根蜡烛的？这也太晦气了！

老太太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苦涩至极：“那几个逆子，巴不得我魂飞魄散，好把屋子腾出来卖掉，他们几个把钱一分……”

“为了房子，他们连我这个亲妈都能活活饿死，嫌你们碍事，宰了你们有什么难的？”

一听这话，二炮顿时没了动静。

我心里阵阵后怕！

这村子也太邪门了，外有吊死鬼，内有饿死鬼，还有一群利欲熏心的弑母败类……

“不过你们放心。”老太太虽然眼睛直冒绿光，可实际上的长相却很慈祥：“有我在这，他们就不敢来。”

我没吭声，而是转身冲二炮伸出两根手指：“人家救咱们两次了，再不帮忙，就太说不过去了吧？”

二炮小声嘀咕：“救八次也没用！她是鬼啊！”

这家伙对我没的说，但对外人也向来无情。

我耐心解释：“鬼债欠的太多，就算她不害咱们，咱们下半辈子也会一直走霉运，而且……村外的吊死鬼跟她关系不错，你就不怕那吊死鬼一怒之下，站出来伸张正义，灭了咱们这俩白眼狼？”

二炮眼神一怔，紧接着猛地挺直身体，低喝道：“这叫什么话！咱哥俩是那忘恩负义的人吗？”

“奶奶，我们俩就一个优点，乐于助人！”

“您孙子住在哪？我这就去把他带过来，要是您那些不孝子敢拦着，我这四十三码的大皮鞋也不是好欺负的！”

老太太直接被二炮给逗笑了，但转眼间又开始唉声叹气：“我早就看出你们俩是好孩子……也知道你们帮不上我。”

我知道这老太太心肠很好，心里的恐惧也就消散大半，当即迈步上前：“奶奶，您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老太太苦笑道：“你们明天一早就要走了，哪还有时间帮我想办法？如果今晚就去帮我找孙子，就免不了要惊动那些不孝子。”

二炮一拍大腿：“老江，咱把事想简单了！”

我才懒得搭理这个马后炮，扭头瞥了一眼土屋，心里暗暗犯嘀咕。

灵前一根烛，单苗大不孝。

连亲生孩子都咒她赶紧完蛋，按说这老太太早就该魂飞魄散了才对。

可瞧她这精神状态，在墙边靠个几百年，一点问题都没有。

难道是因为执念太深，才阴魂不散？

“二炮，看来得解除她的执念才行啊。”我轻声提醒道。

二炮满脸疑惑：“怎么解？”

“先解对子女的恨，再解对孙子的爱。”我心里已经有了眉目，因此脱口而出。

随后为了偿还鬼债，我们当场制定了解念计划！

二炮拿出手机，试着打了一下报警电话，竟然打通了，当即对着电话嘀咕了几句。

老太太摇头苦笑：“没用的，警察知道我的事，没有证据，不会来的。”

然而二炮却收起手机，得意道：“那可未必，二十分钟后，警察就到！”

别说老太太，就连我都惊讶不已：“你怎么说的？”

二炮神秘兮兮道：“简单，我跟警察说你被非礼了。”

“啥玩意儿？！”我一把薅住二炮的衣领子，恼怒道：“你特么的挺能扯啊！”

二炮拍了拍我的手背，坏笑道：“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靠你了。”

老太太被逗得捧腹大笑：“看来我收留你们俩，算是收留对了。”

我虽然恨不得掐死二炮，不过眼下正事要紧，便立刻按照老太太提供的地址，前往她大儿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