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撑腰的究竟是谁

陈叔喘着粗气，好不容易直起了腰。

看着柳闲那副轻松自在的模样，不由得啧了一声：“李公子，您这身子骨是真结实，看着瘦，结果竟比那些壮小伙还耐干！”

柳闲哼笑一声，随手递给陈叔一块干粮：“陈叔，省着点力气，待会儿还有收尾的活儿呢。咱们得撑到工钱发下来，才值今天的这一身汗。”

陈叔接过干粮，感慨地叹了口气：“李公子，没想到您这么一把看着风轻云淡的身骨，搬起这些麻袋竟比我还利索。我老了，不中用了啊。”

“怎么就不中用了，陈叔，您可是咱们这批劳工里最有经验的。”

柳闲拍了拍陈叔的肩膀，笑着打趣，“看看他们，干着活都偷懒，哪像您，一包都不落下。”

陈叔被逗得笑了两声，随后压低声音说道：“这活儿再累，咱们也得认命，可这些粮食数量也太多了……您说，京里真有那么多需求？”

柳闲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但神色却依旧漫不经心：“也许吧，谁知道呢？皇家的事，岂是咱们能轻易猜到的。不过——”

他眼底的寒意一闪而逝，“这确实不像普通的筹备，倒像是哪边有点急事要应对。”

陈叔还想再问，管事的又大嗓门催促：“都杵在那儿干嘛？赶紧再搬几趟！谁耽误一天活儿，工钱就别指望了！”

“来了！”柳闲一手扛起一袋粮，动作轻松得让旁人看直了眼。

他回头冲着陈叔举了举下巴：“陈叔，走走走，干完了才好领钱。”

陈叔苦笑两声，也跟着撸起袖子，上前继续干活。

直到下午时分，最后一包粮食才装上车。

柳闲弹了弹手上的灰，懒洋洋地靠在仓库的门口，目光微垂，似在思索什么。

陈叔终于从管事那儿领了两个铜板，他将自己的一份揣进怀里。

又递了一份到柳闲手上：“李公子，这是您的，累了一天，辛苦了。”

柳闲接过铜板，拿在手上翻了个圈儿，冲陈叔笑道：“这钱，花起来估计不够买城里一只烧鹅的。不过得亏跟陈叔您上了一堂课，知道这仓库里的门道，我倒觉得挺值。”

“李公子，这工钱虽少，可总算有个来处。”

陈叔擦了擦汗，“咱们回去吧，总得歇歇了，不然明天还干不干得来。”

柳闲点点头，眯着眼扫了一眼那辆载满粮的板车，心中暗藏深思。

这些粮，运往京城的路上没问题么？

赵清到底打什么算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随后柳闲和陈叔一前一后，踏着疲惫却又轻松的步伐走在回家的路上。

陈叔的衣服被汗湿透了，额头上挂满了汗珠，但脸上却带着一丝满足的笑容。

“今天这一趟，倒是没白干。”

陈叔抹了把脸上的汗，扭头冲柳闲笑了笑，“李公子，没想到您干活竟这么利索，要不是亲眼见着，真不敢信。”

柳闲懒懒地扭了扭肩膀，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嗨，这算什么，别看我平时好像站站躺躺的，真要干起活儿来，比你们这些壮劳力还厉害。”

陈叔听了，也只当柳闲是嘴上逞强笑笑，并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埋头赶路。

回到小院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院子里的油灯亮起，暗暗照亮了院墙的一角。

杨雨柔正在忙着准备晚饭，见两人回来，立即放下了手里的锅勺，迎了上来：“陈叔，公子，你们可算回来了，累坏吧！快进来歇歇，这些活儿不是人干的，真不该让你们……”

陈叔连忙摆了摆手，笑呵呵地安慰道：“雨柔，放心吧，我和李公子都好着呢。这不，赚了点工钱，也不算空跑一趟。”

柳闲咬着根草茎，吊儿郎当地冲杨雨柔挤了挤眼：“杨姑娘，放心吧，我这身体别说一天工资，车都能拖几辆回来。”

杨雨柔见柳闲一脸漫不经心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却也没计较，只是扶着陈叔进了屋。

柳闲随手关了院门，懒懒地靠在院墙边，扫了眼还在泛凉的天，眼神却微微一沉。

“有意思，整整一天运粮的活儿，官府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柳闲低声自语，眼里闪着深沉的光。

晚饭过后，陈叔和杨雨柔早早进屋歇息。

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响起的几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柳闲站在院中，双手背在身后，若有所思地望着夜空。

夜色渐浓，街道上的人声逐渐散去，小院外的巷子里也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悄无声息地靠近院门，几乎与夜风融为一体。

“来了。”柳闲没回头，语调依旧闲适，仿佛早就知道会有人来似的。

果然，院墙外轻轻翻入一道人影，身姿矫健轻盈，动作行云流水。

来人一身黑衣黑巾，只露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显然是柳闲暗中安插在汴州的暗卫。

“殿下。”黑衣人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夹杂着几分肃然恭敬。

柳闲转过身看着他，嘴角懒懒勾起：“你们这些家伙，是不是天生就喜欢搞这一套偷偷摸摸的？非得等天黑了才冒头？”

黑衣人抬头，语气淡然：“殿下吩咐的事，需要隐秘，自然不敢让外人看见。”

柳闲伸了个懒腰，随意摆了摆手：“行了，废话少说。今天去城郊仓库搬粮，眼看着那一车车的东西往京城运，你们可有消息？”

黑衣人低头回答：“启禀殿下，属下在码头也留了人手，有打探到一些消息。运往京城的货物确实以粮食为主，但据说行文是经由府尹之手直接下发的，并未走其他渠道。”

“府尹？”柳闲眸光一寒，嘴角却牵起一抹笑。

“赵清？他倒是好算计。一个地方的小官，竟敢直接绕过中书省行事？看来这些粮食，背后藏得挺深啊。”

黑衣人沉声道：“属下已让人暗中盯紧城中码头，若有可疑人物或货物交接，定第一时间禀报殿下。”

“嗯。”柳闲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又吩咐道：“再查查这些粮食的来源，尤其是这一批和之前的存粮，用的是什么名目。既然府尹亲自下文，那我就要看看，他背后撑腰的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