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不够体贴

柳闲的语气平静，甚至有些散漫，但其中的寒意却让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就连那大汉也愣住了，他只是本能地察觉。

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身上透着一股无法直视的危险气息。

“小子，你……”大汉咬牙切齿，却不敢贸然动手。

柳闲没有理会他的威胁，而是俯身捡起地上的木棍。

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灰，然后抬头看了大汉一眼。

语调依旧轻松：“砸门是吧？喜欢砸门就说。”

说罢，他手腕一抬，木棍带着呼啸的破空声，直直砸在了院门旁的大石柱上。

“咚——”的一声巨响，那石柱直接崩裂开来，残渣四溅，落得满地狼藉。

柳闲轻轻吹了吹手上的灰尘，慢悠悠地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你，立刻消失。我不想再看见你们这种人出现在这里，否则……”

“走！”还没等柳闲说完，大汉便立刻招呼手下，灰溜溜地转身跑了。

他心里明白，惹不起这人，再留着只会自找苦吃。

巷子恢复了平静，院门内传来了中年男子的颤抖声音：“雨柔……是你吗？”

杨雨柔闻声，急忙推开了院门。

她看到满脸惊慌的中年男子正抱着小女孩站在门内，那眼神中透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是激动，又是愧疚。

“陈叔！”杨雨柔眼眶微红，一进门就弯腰低声说道，“对不起，让您担惊受怕了。”

柳闲随后也走了进来，他环顾了一下破败的小院。

目光在紧张抱着男子衣角的小女孩身上停了一瞬。

随即懒懒地说道：“这地方，住得还真够安静的。”

中年男子看到柳闲，怔了一下，随后问道：“雨柔，他是？”

“陈叔，这位是……”杨雨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柳闲的身份。

抿唇迟疑了一下，低声答道，“他是来帮我的人。”

柳闲闻言，随手挪了一把椅子坐下，笑着看向陈叔：“不用这么拘谨，我不过是个路见不平的闲人罢了。刚才那几个，不会再来了。”

陈叔听完，没有立刻答话。

而是哽咽出声，眼中隐有泪光：“雨柔，上次是老夫护着你逃出汴州，如今你却回来冒险……你怎么不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杨雨柔摇了摇头，眼神坚毅：“陈叔，当初若不是您冒险帮我，我早就遭了毒手。如今我回来，就是要揭露真相，所有陷害父亲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陈叔哽咽着点了点头，而一旁的柳闲却晃了晃手腕。

懒洋洋地插嘴：“这些事情，慢着来。陈叔对吧？既然今天大家遇上了，不妨聊聊，接下来应该怎么把他们拉下马。”

陈叔抱着小女孩坐在破旧的矮凳上，眼中虽然还有未褪的惶恐，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奈。

他看着眼前慵懒坐着的柳闲，又看了看神色坚定的杨雨柔，最终咬了咬牙开口：“雨柔姑娘，你带他来，是要做什么？”

“陈叔，有些事瞒不了。”

杨雨柔叹了口气，语气沉静却带着几分恳求，“我回来，是为了找出真相，为父亲正名。可是要做到这一步，我需要帮手，而李公子……我相信他能帮我们。”

陈叔抬眼打量了一眼柳闲，似乎想从这个穿着普通的青年身上看出什么端倪。

可柳闲却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右手懒洋洋地支着下巴。

左手摆弄着桌上一块小石子，还随口说道：“看什么呢？觉得我不像个好人？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坏人我见得多了，尤其是你府尹大人的那一套。”

陈叔听到“府尹”二字，面色一僵，眼神顿时变得复杂。

片刻后，他低头苦笑一声：“府尹？哪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得罪得起的。那赵清，看着一副为民办事的样子，背地里却咬人不松口——嗜钱如命，手黑心更黑。”

柳闲闻言，将手中的石子掷到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挑眉问道：“哦？据我所知，他贪得挺明目张胆的，但还有什么‘趣事’，说来听听？”

陈叔看了一眼杨雨柔，见她点头，犹豫了片刻，低声说道：“他赵清，本身是个外表忠谦的人，可手下却不规矩得很，尤其是他那个外甥赵成瀚。听说不少财物名贵之物，都被他们借着地方权势掠去。有时候被拿了东西的人都找不到送帖的借口……”

说着，他顿了片刻，继续补充道，“就拿我们家来说，自己这点破房子倒是勉强能住，可赵成瀚盯上的，是我家祖传的一副古画。”

“古画？”杨雨柔皱了皱眉，脱口而出，“陈叔，您还有这样的东西？”

陈叔叹了口气，神情沉重：“你有所不知，那画不过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家中宝贝，说来也许并非无价之物。不过赵成瀚看上了，说是要我‘捐’出去，还拿我的房子做借口逼我搬走。我哪舍得？这分明是明抢！可惜，我斗不过他们。”

陈叔叹息着靠在木椅上，将小铃儿护在怀中。

小女孩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怯生生地看着柳闲和杨雨柔，双眼红肿还挂着泪痕。

杨雨柔心疼不已，又看了看破败的小院，一片狼藉的石柱已经摇摇欲坠，更让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站起身来，语气恳切地对陈叔说道：“陈叔，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那些人肯定还会回来，还是跟我们走吧，我和李公子会护着你们，绝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们分毫。”

“雨柔……”陈叔缓缓抬起头，目光又复杂又挣扎。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铃儿，声音颤抖，“这地方虽是破点，可毕竟是家……再走，老朽实在不知道能去哪儿。”

杨雨柔急道：“陈叔！赵清那帮人已经不把你当回事了，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再留在这里，后果不堪设想啊！”

柳闲看了眼急得连语气都变了的杨雨柔，微微摇头。

懒散地靠在门边用手指敲了敲门框：“杨姑娘，你这样太急，不够体贴。”

“李公子，我……”杨雨柔一愣，还想再解释，柳闲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