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柳闲脚步一顿，眼中的懒散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冽。

他侧头看向杨雨柔，目光微沉：“你确定以前这里灾民很多？”

杨雨柔咬牙点头，语气坚定，“千真万确。地里颗粒无收，不少流民都涌入了汴州，满大街都是乞讨的身影。如今却一个都没了，只能说明一件事——府尹为了掩盖什么，将他们全赶了出去。”

柳闲听完，眼神微微变冷。

他指了指不远处整齐的街口，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笑意：“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倒是把戏做全了，可惜，做得越全，破绽就越大。”

杨雨柔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声问道：“那我们现在……”

“从长计议。”柳闲瞥了一眼街边巡逻的官差，语气忽然又变得散漫，“不用急，咱们做戏给人看，也得有做戏的规矩。一会儿，找地方先歇着，看看这些人还有什么戏码可以表演。”

柳闲随手将袖口一抖，漫不经心地踢了一颗路边的小石子。

石子划出一道不紧不慢的弧线，最终落在一滩积水里溅出些许水花。

他语调轻松，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既然说要从长计议，那咱们是不是该先去取点有用的东西？”

他转头看向杨雨柔，眉梢微挑，嘴角挂着懒洋洋的笑：“还有，你不是说知道账本藏在哪儿吗？要不咱们现在去？”

杨雨柔愣了一瞬，旋即急忙摆手，连连摇头：“账本的位置一时半会儿不急，眼下还不到动手的时候。”

柳闲歪了歪头，略显无趣地打了个哈欠，“杨姑娘，听你的意思，这东西是早点拿好，还是晚点拿好，都没差咯？”

杨雨柔抿紧嘴，皱了皱眉，低声道：“李公子，这份账本藏得很隐秘，取的话只能一次成功，绝不能暴露。而且城里这般干净，明显有猫腻……在他们自乱阵脚之前，不能打草惊蛇。”

柳闲神色依旧淡定，他盯着杨雨柔不慌不忙的模样看了片刻，忽然勾唇一笑：“很好，我就喜欢稳妥点的。”

说着，他拍了拍她的肩，“既然暂时不去，那你来安排点地方，别让咱们像两个无家可归的人似的。”

杨雨柔低头思索片刻，忽然抬头看向他，面色复杂：“李公子，我倒是知道个地方，可是……”

柳闲挑眉：“可是什么？”

“那里不太安全。”杨雨柔神色犹豫，眼神里透着几分挣扎，“但也是我目前唯一能联系到的人，他们或许能提供一些信息——”

柳闲一笑，懒散地挥了挥手：“安全？我这命硬得很，不用替我担心。就按你说的地方走吧。”

杨雨柔点点头，没有再犹豫，抬步带路。

穿过几条窄巷后，道路渐渐荒凉起来。

青石板路上坑坑洼洼，缝隙间长满杂草，空气中泛着淡淡的霉味，四周破败的砖墙上爬满了藤蔓。

这一片人烟稀少，偶有人匆匆而过。

也只是低头快走，像生怕惹上什么麻烦似的。

杨雨柔步履匆匆，但脚步却显得异常谨慎。

她低头小声提醒：“前面就是那处院子。李公子，我劝您到了之后尽量不要乱开口，看清楚再行动。”

柳闲哼笑一声，双手负在身后，语气轻描淡写：“随便什么地方，你带路就是，我只看戏。”

没过多久，杨雨柔带着柳闲来到一处破旧的院门前。

门板破损，油漆剥落得不成样子。

院子四周的围墙也残缺不全，露出里面隐约的萧条景象。

“就是这里。”杨雨柔伸手指了指那扇破门，目光有些复杂。

柳闲刚想说话，却突然止了步。

他目光微微一凝，视线落在院门外站着的几人身上。

院门前，几名壮汉凶神恶煞地堵在那里。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手里握着一根粗大的木棍，正敲打着地面，发出“咚咚”的闷响。

“老东西！我们给你的期限早就到了！别赖皮，赶紧滚出来，要么把钱拿出来，要么把这破屋子腾出来！”

大汉的声音粗狂嚣张，透着威胁的意味。

院门半开，里面传出一个沙哑的男声：“我……我再宽限几天，不然我们……真的活不下去了啊！”

“活不下去？少给老子装可怜！”

大汉抬脚踹了一下院门，“别逼老子动手，小丫头也不想吃亏吧？”

门内，小女孩的啜泣声越发清晰，显然被吓得不轻。

而那衰弱的中年男子则低声央求：“求求你们，再宽限几天吧！我实在……实在拿不出钱了！”

“宽限？你当我们是什么，善堂跑腿的？”

大汉冷笑一声，用木棍重重砸在门框上，木板发出一声颤响，几乎要散架。

不等柳闲开口，杨雨柔咬了咬牙。

忽然大步上前，一脸愤怒地指着大汉喝道：“住手！你们怎么可以欺负人到这种地步！”

大汉闻声回头，神情一滞。

当看到杨雨柔时，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但紧接着，他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哟，这又是哪家的小妞，来逞什么英雄？”

杨雨柔怒目而对，完全不被他的气势吓住，声音清冷：“你们这帮无赖，知道欺负孤苦无依的人算什么本事？赶紧给我滚，不然……”

大汉嗤笑着打断她，语气满是挑衅，“不然什么？小丫头片子也敢学别人多管闲事，真当爷不敢动你？”

说完，他上前一步，扬起木棍，眼看着就要朝杨雨柔挥过去。

周围的小喽啰也笑了起来，还满脸幸灾乐祸地起哄：“嘿，老大发怒了，小丫头怕是要倒霉了！”

杨雨柔尝试强自镇定，但眼神里难掩几分慌乱。

毕竟她没有武功，只是仗着一腔胆气才敢站出来，眼下面对这些泼皮，明显有些吃不住劲。

木棍正要砸下，忽然间，一颗小石子破空而来，直直击中大汉握棍的手腕。

只听“啪”的一声，大汉痛呼一声，木棍脱手而出，滚落在地。

“谁？”大汉忍痛抱着手腕，猛地回头望去。

却见柳闲不慌不忙地走上前来，他的步伐从容。

眼皮微抬，脸上挂着一抹懒洋洋的笑：“不好意思，她是我的人，你这木棍要是再往下落，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