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留个心眼

楚怀安也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口气虽然平静，但语气中的感谢之情却不容忽视。“李辉若没有你的情报，我们根本没有机会突破樊城。”

李辉微微一笑，面上带着淡然的表情，低声道：“将军们，你们太客气了。这一切不过是为大周效力罢了，若能打破草原十八部的阴谋，我等百姓，才可安享太平。”

话虽然谦虚，但他的内心却暗自得意。

没有人知道，在这场战争中，他早已谋划好了自己的位置。

李辉不傻，他清楚自己在这个阵营中所扮演的角色。

虽然表面上是一个叛徒，实际上，他早已深深地扎根在这支军队之中，等待着机会。

楚怀安看着李辉，眼中闪过一丝犀利，“你说得对。不过，李辉，记住，草原十八部的报复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樊城的攻占只是暂时的胜利，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李辉眼中闪过一抹冷光，随即微微点头：“将军放心，我自然明白。”

战后的余晖洒在樊城的城墙上，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

残阳映红了大地，风中夹杂着硝烟的气息。

柳闲站在城楼之上，冷眼看着被占领的城池。

面容平静如水，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透露着他心中的波澜。

楚怀安站在他的身后，目光带着些许沉重，轻轻叹了口气：“殿下，虽然樊城暂时攻下了，但草原十八部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的反扑，只怕很快就会来。”

柳闲微微点头，语气中透着一丝冷意：“他们的确不会善罢甘休，但我们也不能只守着胜利的余温。草原十八部这块毒瘤，该拔了。”

他顿了顿，回头看向楚怀安，“不过，下一步棋，我们得谨慎一些。”

楚怀安闻言，目光复杂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李辉。

此人如今因情报之功，得到了不少信任。

甚至被军中将领们纷纷夸赞，但楚怀安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刚才，他特意提点了一句。

李辉虽然表现得谦卑淡然，但楚怀安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自得之色。

“殿下。”楚怀安压低声音，“这李辉虽然有功，但属下总觉得他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柳闲没有回头，依旧望着远方，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笑意：“将军，你觉得一个普通的百姓，能够在如此复杂的局势中活到现在，真的只是靠运气？”

楚怀安一怔，随后皱眉：“殿下的意思是，他另有所图？”

柳闲终于转过头，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笑，“有图谋更好。一个有图谋的人，才会给我们更多的机会。若他真是另有所图，反而更有利用的价值。”

楚怀安心头微震，随即低头抱拳，“属下明白了。”

夜晚，柳闲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边疆的房舍虽然简陋，但布置得井然有序。

蜡烛在风中摇曳，映得屋内的影子明暗不定。

他脱下外袍，披着一件素色中衣，静静地坐在案前，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段晨。”他放下茶杯，声音低沉，却带着威严。

门外的黑影一闪，段晨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柳闲面前。

身着深蓝色的锦衣卫服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整个人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气息冰冷且凌厉。

“属下在。”段晨单膝跪地，语气沉稳。

柳闲抬起眼帘，目光平静地落在段晨身上，“去查一查李辉，这个人的底细，我要知道得一清二楚，尤其是他最近的所有行动和接触过的人。”

段晨微微一顿，眉头轻轻蹙起，随即低头道：“是，属下明白。”

柳闲挥了挥手，示意段晨退下。

段晨起身，转身隐入黑暗中，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屋内重归寂静，柳闲端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茶水在杯中荡起涟漪。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低声自语：“李辉，你的野心，若用得好，未必不是一把好刀。”

三日后，段晨再次现身柳闲的住处。

他神色凝重，眉宇间带着一丝冷厉。

段晨低声汇报，“殿下，李辉的身份已经查清。他原本是大周的士族，但在三年前，他的家族因战乱被草原十八部掳走。之后，他成了草原部族的一名谋士，为草原十八部效力多年。属下还查到，李辉表面上帮助我军，但暗中曾试图与草原部族传递消息，只是被我们截断了。”

柳闲听到这里，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低垂着眼帘，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殿下，此人显然有问题，属下认为，最好尽早处理，以免留下祸患。”段晨语气冰冷，杀意隐隐。

柳闲抬起头，目光如刀般锐利，却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处理他？不，段晨，我不会杀他。他的存在，是我们对付草原十八部的一颗好棋子。”

段晨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柳闲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此人贪图名利，又对草原十八部有一定的关系背景。他的确有问题，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可以利用他，制造草原十八部内部的混乱。”

柳闲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笃定的从容，“段晨，盯紧他，但不要轻举妄动。他越是跳得欢，就越能给我们提供机会。”

段晨点头应道：“属下明白。”

柳闲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夜色中若隐若现的星光。

他的声音低沉平静，却透着无尽的杀机：“有些人，杀了不过是便宜他。我要他在草原十八部的信任彻底崩塌之前，为我效力到最后一刻。”

接下来的几日，李辉逐渐在军中获得了更多的信任。

他表面上勤勤恳恳，时常为楚怀安和柳闲提出一些有价值的建议。

而柳闲则始终表现出对他的“信任”，甚至让他参与了一些重要的战略讨论。

但李辉并不知道，他的每一步动作，早已被段晨暗中监视。

他与草原十八部之间的联系，也渐渐被柳闲所掌握。

半月后的一个清晨，天色微亮，朝霞的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

樊城的军营内，战鼓未起，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远处的鸟鸣声。

一夜的寒霜还未消散，整个营地显得格外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