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关心

柳闲眉头一挑，顿时警觉了几分，语气平静地问道：“然后呢？”

陆松偷偷抬头看了他一眼，抹了一把汗，小声说道：“皇上问我昨晚的事，还问那作诗的人是谁。我一开始没敢说，可皇上一直逼问，我就……我就只能把您的名字说了。”

柳闲眉毛微微一动，但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淡淡地问：“然后呢？”

“然后……”陆松咽了咽口水，声音压得更低。

“我一回家，我老爹就知道了这件事。他问我是不是带着您去了醉红颜。我……我承认了，结果他直接拿着家法追着我要打，说我胆大包天，居然敢带殿下去那种地方！殿下，您可得救救我啊！”

柳闲听到陆松这番话，心里顿时一个激灵，暗道：“糟了！”

他不动声色地抬眸扫了一眼对面，果然，姜云和苏瑶的脸色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姜云手中的折扇微微一顿，缓缓放了下来。

虽然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眸光却变得锐利起来。

苏瑶则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手里的碗差点直接掉在桌上。

她嘴巴微微张开，过了半晌。

才猛地指向陆松，声音尖锐地说道：“陆……陆松公子！您刚才说什么？您带着我们家殿下去哪儿了？青楼？！”

陆松一听，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

急得直拍自己的嘴巴：“哎呀，我嘴快了！我嘴快了！苏瑶姑娘，您别激动，别激动啊！”

柳闲此时只觉得一滴冷汗从额角滑了下来。

他端起茶盏，假装不在意地喝了一口，试图转移注意力：“那个……昨天天气不错啊。”

苏瑶完全不理会他的装傻，转头看向柳闲，语气又急又气：“殿下！您真的去了青楼？！”

柳闲心里顿时一紧，脑子飞快运转。

脸上却露出了一抹无辜：“青楼？什么青楼？苏瑶，你听错了吧？昨晚我只是陪陆松去见见世面而已，嗯……对，就是赏个灯，听听曲子，陶冶情操！”

苏瑶哪里肯信，顿时气得跺了跺脚：“殿下！奴婢怎么听着不像是那么回事！赏灯听曲还能传出那么大的风波？！”

“咳咳……”柳闲干咳一声，正想继续圆场。

却发现对面的姜云已经放下了碗筷，双手交叠在桌上，目光沉沉地盯着他。

姜云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三分冷意：“殿下，你去了醉红颜？还跟陆松一起？”

柳闲顿时心头一紧，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他下意识地站起身来，挤出一个笑容：“那个……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先失陪一下，你们慢慢吃……”

他的话还没说完，姜云已经站了起来，折扇轻轻一抖，挡住了他的去路。

她微微眯起眼睛，唇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殿下这是要去哪儿？不会又要去醉红颜陶冶情操吧？”

柳闲此刻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沁出来了，但面上却还是强作镇定。

轻轻咳嗽一声，转头看向陆松：“陆松，你来说，昨晚我们到底去了哪里。”

陆松一听这话，顿时像被点了名的学生一样。

浑身一抖，强笑着说道：“这……这不是殿下想去，我陪着殿下去看看热闹嘛，哈哈……没干别的，就是……看看而已，真的就看看！”

姜云听到这话，眼眸微微一眯，声音冷了几分：“看看热闹？醉红颜是什么地方，陆松公子难道不知道吗？昨晚的诗词会闹得满城风雨，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五殿下也去了那里。陆松公子，这就是你说的‘看看’？”

陆松顿时脸色一变，咬了咬牙。

心中暗骂自己嘴快，连忙拱手陪笑：“公主殿下，真的没别的意思！我陆松人品您是知道的，昨晚就是想开开眼界……呃，我还得回去应付家父，他这会儿肯定等着揍我呢，就不打扰了，告辞告辞！”

他说着，直接一拱手，拔腿就跑。

连头都不敢回，仿佛再多待一刻就要被姜云凌迟了。

姜云冷冷地看着陆松逃走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过身，目光如刀一般射向柳闲：“殿下，您倒是说说，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柳闲见陆松逃得比兔子还快，心里暗骂了一句。

“没义气的家伙”。

但面上还是挂着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懒洋洋地摊了摊手：“如他所说，就是看看热闹而已，真的没做什么。”

姜云冷笑了一声，眉梢微挑。

眼神里透着几分讥讽：“醉红颜的‘热闹’，值得殿下特意跑一趟吗？昨晚诗词会传得满城皆知，所有人都知道五皇子柳闲作诗惊艳全场。您觉得这种事如果被陛下知道了，会怎么想？”

柳闲眉头微微一皱，靠回椅背上。

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耐：“怎么想？还能怎么想？他想罚我大不了直接说一声，何必让我猜？”

姜云眸光一冷，语气也多了几分严厉：“柳闲，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你现在没钱没势，没人在意你做什么，加上醉红颜这种地方的传言，你觉得会对你有什么好影响？”

柳闲沉默了一瞬，抬起头看着姜云。

目光平静：“公主殿下，您这话我可不认同。我的名声从来不重要，甚至被叫‘废物皇子’这么多年，我也没觉得不好。昨晚的事是意外，真的没必要太过放在心上。”

姜云听到他这番轻飘飘的话，气得差点拍案而起：“你知道问题的根本是什么吗？外界怎么议论你无所谓，可你是皇子！你的身份注定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人无限放大，你可以不在意，但我不能不管！”

柳闲听着姜云那句话，只觉得这话仿佛一把锤子，直接敲在了他的脑门上。

他脸上的笑容收了收，稍稍正了正神色。

“公主殿下，您不必太生气了，我也不是三岁小孩，知道分寸的。”

他语气放软了些，但眼里还是带着几分懒散。

姜云闻言，微微摇头。

脸上却没有丝毫缓和的迹象，反而目光更加凌厉：“柳闲，你以为自己在什么位置？你可以自甘沉沦，但我不能让你这么轻易把自己给毁了！”